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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幻想] 【跟着夫君去渡鬼】(181-225完)【作者:乌柳】

本主题由 System 于 2024-4-22 05:00 解除限时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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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夫君去渡鬼】(181-225完)【作者:乌柳】

作者:乌柳
字数:103,508 字


  181。做和尚……呸,做淫僧

  「所以女子这处又被称作肉莲花,与之配套的便是男子的金刚杵。」

  司南一边说着,放在她腿间的手一边动着,隔着衣裳,轻轻抚摸着那软绵绵
的肉丘。

  净姝下意识夹紧了腿,夹住了他的手不让动,「你做甚?你可才说好了要做
和尚,坐怀不乱 的。」

  「做西域和尚不也是和尚?」司南嘿嘿辩驳,至于什么坐怀不乱,只做没听
见,手指头不安分地在她腿间摸动,轻捏她腿间的软肉,待她受不住痒松了松腿,
便又袭上她的肉莲花,狠狠揉了两把。

  「呀!」净姝轻呼一声,还想故技重施再夹住他的手,却不料被他眼疾手快,
先行制住了她双腿,叫她动弹不得。

  「那,那惊喜可就没有了!」正好她也没有什么好想法,做不得勾引。

  「小娘子好生计较,既如此,那就换我来勾引姝儿吧,且看姝儿更能坐怀不
乱,还是我勾引手段更高。」司南嘿嘿笑,二话不说就扒了她裤子,摸上了那湿
淋淋的肉莲花。

  「都这么湿了,还嘴硬着说不要,小姑娘薄脸皮,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净姝红着脸,没有反驳,刚刚听他说双修时就有了反应,更何况他一边说着
那淫荡东西又一边在摸她腿心子,反应便更大了,拒绝他不过是不愿承认自己的
淫荡欲望。

  「姝儿喜欢听着这种事情做?」

  净姝摇摇头,反驳的话还是说不出嘴,她是挺喜欢听的,一边听着再被他摸
着,只觉得自己变成了话中人。

  看她还是嘴硬,司南并不着急,亲了亲她的嘴,便又继续说了起来。

  「欢喜佛你应当听过的,便就是藏传密宗的本尊神,欢喜佛像的造型通常是
男者盘腿而坐,女者面向男者,双腿张开,臀部坐在男者的左腿之上,四臂相拥,
胸脯紧紧相贴,赤身裸体作交合状。」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身上的衣裳扒光了,而后又将两人的姿态按话语当
中所说的样子摆弄起来。

  裸身相拥,胸脯抵着胸脯,性器贴着性器,呼吸交缠,这姿势怪模怪样的,
说不出的淫靡荒唐。

  净姝羞得耳根子都红透了,想要拒绝,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身子比思想诚
实,诚实地按着他的摆弄抱住了,搂住了,乖巧地将红嘴儿递了过去,由着他亲
咬舔舐。

  如此亲着还堵不住某人的嘴,司南又说:「欢喜佛怀中抱着的女子据说便是
那明妃,关于他们密宗挑选奉献明妃还有个要求,要求要符合六相的女子,讲究
的是身姿丰腴,腰细,乳大,臀丰,肤滑无疤且软绵,其身甚香。」

  说话间,司南的亲吻慢慢从嘴角亲到了净姝的脖颈之间,轻耸鼻尖嗅一口香,
「就如姝儿这般,可是叫人熬受不住,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你癫狂再癫狂。」

  「癫狂」二字司南说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听得净姝心儿发颤,红着
面推了下他,「你别说了,要做就快些吧。」

  司南并不应她所求,又继续说:「除了这欢喜佛,还有个锁骨菩萨,据传这
锁骨菩萨会化作美艳女人,以好合诱少年诵佛经,使人永绝淫欲。与欢喜佛一样,
讲究的都是以色止色,以欲解欲。」

  「因这种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的渡化方法,锁骨菩萨私下还有一混名,
被称作佛妓。」

  ……净姝突然想起之前他求欢时也唤过她女菩萨,莫不是意有所指?

  净姝推开他想要问问,司南只以为她又拒绝,赶紧出手又压制了,将她压在
了小榻上,扶着硬棒子就怼进了她水汪汪的小小肉洞里面去。

  突地深入,净姝完全没有防备就被他撑开了来,又疼又舒服,小穴儿下意识
就缠住了这突然攻进来的巨物,咬住了不松嘴。

  「太深了……你出去些!哎!」她突然的进入打断了净姝关于女菩萨的问话,
便只顾着对付眼前了。

  「你倒是别咬得这么紧,松松穴儿我才好出去不是。」司南低头瞧着两人结
合处,瞧着那因他深入而绷得紧紧的粉嫩穴儿,不禁伸手摸了摸。

  从两人结合之处,一直摸上,摸到顶端的肉珠珠之上,轻轻一拨弄,净姝身
子随之一颤,乳波轻漾,便让刚放松的肉穴儿又咬死了他的肉棒子。

  这一咬比方才还要来的紧致,绞得司南直吸凉气,却是忍不住笑这馋嘴儿:
「小馋嘴,快快吃我一顿乱棒。」

  这处紧致的咬让司南顾不得再与她慢慢戏耍,抬起她的腿,掐着她的腰,就
强行磨蹭了起来。

  小小穴儿熬过他两下狠顶,到第三下便失了力道,被他彻底破开了肉壁的钳
制,再往更深处冲了去。

  肉棒子狠狠击到花心之上,乱击一通,蛮横冲撞得净姝里头酥酥麻麻痛痛,
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轻……轻点!」净姝又唤,可某人刚挣脱钳制,正是撒欢时候,哪里忍耐
得住,不顾她的唤,不顾她的求,托住了她的臀,托住了她的腰,一棒接着一棒
干,果真如他所说那般,狠狠来了一顿乱棒。

  嫩嫩生生的小穴儿被这乱棒挥舞击得颤颤巍巍,哆哆嗦嗦,抽抽不断。

  动了情的穴儿本就汁水淋淋,嘀嗒个不歇,再被他这样蛮力一捣,汁水儿更
是被拍得四处飞溅,将小榻溅湿了好大一块。

  待他戏过一场,过足了瘾,净姝只觉得气喘吁吁,魂儿飘飘,快要虚脱了去。

  司南轻轻发笑,捏着她的脸,往她嘴里渡去一口气,帮着她才深喘过来。

  「媳妇儿,你这怎么越做越发受不住了?」

  净姝无力白了他一眼,这还不是怪他凶猛,只顾着自己享乐。

  司南伸手帮她撩开面上汗湿的碎发,搂着她侧身躺下,轻轻慢慢耸着腰,让
她再行缓缓。

  「其实我们这边也不乏有些邪神喜欢淫人妻女,其中名声最响的便是五通神
了。」

  「五通神在江南那边盛行,供奉多是求财借库,被不少人奉做财神,也就是
我之前与你说过的邪神借库。除了财神,坊间还有个北狐南五通的说法,说的便
是其淫乱。」

  「这五通神常以美男子的样貌出现,勾搭女子以做修行,以前在江南时听见
过这么一个故事……」

  在江南一个小城里,有个姓唐名显圣的老板,做着水上运输的生意,家里金
银无数,是当地出了名的首富。

  说起这唐家的发迹很是奇怪,原因在于三年前还一贫如洗的唐家,短短几年
功夫,就发迹成了首富,速度之快让大家都觉得其中有所猫腻,许多人便猜测他
一定是在上方山的五通庙里成功借了阴债。

  182。讲个邪神引诱人妻的故事

  借阴债是当地的习俗,大家伙都知道,也知道五通庙里的阴债更容易借,效
果更为灵验。

  可灵验是一回事,天上没有馅饼掉,这五通庙的阴债容易借却是难以还,跟
钱庄的高利贷一样,利滚利下无穷无尽,子子孙孙都要供奉五通神以做还债,所
以当地还有句「上方山的阴债还不清」的说法,用以告诫世人莫要贪图一时钱财
祸害子孙后代。

  告诫归告诫,知道归知道,但还是有那胆大包天不怕死的人在,唐显圣便就
是其中一个。

  唐显圣家境贫寒,父母皆是病亡,死时不仅耗光了家中钱财,还欠下了不少
债务。

  父母撒手人寰之后,家里便只剩下唐显圣与个十六岁的弟弟。

  兄弟两个都在码头做卸货的小工,每天每人挣得个六七十文钱。

  兄弟俩年轻能干,本来也不愁欠债,只想着辛苦做个三五年就能还清了,却
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唐显圣这弟弟一次酒后,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小混混,被小
混混打了一顿不说,还被小混混反咬一口,逼着要他们赔偿医药费。

  本就家穷,哪还拿得出这么多钱,他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去借钱,去借钱庄
的高利贷。

  可那钱庄也不是开善堂的,见他已经欠了一屁股债了,哪敢再借钱给他,没
做商量就将他打了出去。

  他正走投无路的时候,当地一个姓田的地主找到了他,表示可以借钱给他救
弟弟,不过有个条件,他需得认田地主做父。

  钱送到眼前了,一句话便能拿到手去救弟弟,唐显圣咬咬牙,便把自己卖给
了田地主做儿子。

  成了田地主儿子后,田地主郑重地传了一尊神像给他,说是接了神像才会给
他银钱。

  唐显圣很是莫名,但为了钱财,还是接了神像。

  田地主倒是没有骗他,如约给了他钱,救出了弟弟,可此事过后,田地主却
是又和他断了父子关系,让他又改回了唐姓。

  唐显圣很是莫名其妙,不懂田地主大费周章做这一场干什么,田地主认他做
儿子似乎只是想将这尊神像名正言顺传给他?

  对着这个神像,弟弟提议扔了,哥哥想了想,还是先找人问了问,看这究竟
是一尊什么神像。

  然而还没来得及问,唐显圣当晚就做了个梦,梦见了这尊神像开口说话:
「你想求什么?」

  求什么?当然是求财了,现下所有的苦难,所有的不如意都是贫穷带来的,
他想发财,做梦都想发财!

  唐显圣只以为自己是想钱想疯了才会做一个这样的梦,却不料自从那天起,
他的财运就旺了,随随便便走个路都能捡到一大笔银子。

  他后来才知道这是五通神的神像。

  当地人都知道五通神的灵验,也知道五通神的反噬,但这捡钱的快乐,还是
让唐显圣乐昏了头,不顾危险,还是留下了这尊神像。

  自此之后唐家便开始发达了,兄弟俩用着捡来的银子买了一艘小船,做起了
水上运输的买卖。

  而后小船换大船,一条船变两条船,两条船变三条船,不论别人如何亏钱,
兄弟俩总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这钱有了,媳妇儿也不能缺了,仗着自家有钱,哥哥唐显圣在三十那年求娶
到了当地一个秀才家的闺女。

  秀才小姐年芳十六,长的貌美如花,能书会画,可是迷死了唐显圣,新婚几
日,日也颠颠,夜也颠颠,就不曾让小娘子下过床。

  唐显圣自己爽快着,一点不知自家初初破瓜的新娘子受不住,被他蛮横折腾
只觉疼痛,不曾感觉半点快活。

  听到破身的疼痛,净姝下意识就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身子下意识做出了反
应,紧了紧穴儿。

  一下紧夹,打断了司南的说话声,也打断了他浅浅抽送的肉棒子,司南轻呼
了一口气,抱着小娘子亲了亲,「媳妇儿,你一夹我,我这兄弟就忍不住想要反
抗了。」

  反抗的话还没说完,那大兄弟已然反抗地动了起来,一下又入了那最最深处,
抵到了花心之上。

  「啊呀……」净姝呻吟回应,原先他说话时,浅浅抽送已经勾起不少春情欲
念,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被他突地深入进去,心动气颤,不同于他刚刚蛮力弄
得有些微痛,这一下是实在的舒服,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头发丝都觉畅
快。

  见小娘子受用,司南没做停留,连着,赶着,又给她送上更多爽快。

  「那唐显圣与秀才小姐在年龄上本就相差许多,唐显圣又是个粗鲁莽汉,半
点儿不知疼人,小姐心有不爽,却也只能忍耐着,弟弟不同于哥哥的粗鲁,生得
白白净净,斯斯文文……」

  司南一边弄着一边还不忘在净姝耳边继续说,他刻意在净姝耳边说,让她别
顾着舒服,再多听听他的话。

  在他的刻意之下,饶是净姝被他戏弄着,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忍着呻吟声质
疑:「他,嗯……他弟弟不是与他一样是个莽夫吗?怎的就白白净净,斯斯文文
了?」

  「是呀,这斯文男人不是唐显圣的弟弟,新娘子刚嫁过来,根本就不知道唐
显圣的弟弟长什么样子,只是听说唐显圣家里有个弟弟,便误以为这个出现在内
宅里面斯文男子就是唐显圣的弟弟。」

  「什么!」净姝一惊,恰此时司南肉棒子顶上,顶到里面爽快之处,竟是一
下就爽快到了极致。

  「相公,相公……」净姝被突然汹涌而来的高潮击得失神,全然忘了自己要
说什么,只是不停叫着相公,语无伦次。

  「欸,相公在,相公在。」司南亲着她潮红的面颊忍不住笑,果然还是这样
慢慢戏弄小娘子最是有趣。

  净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回过神来,赶紧又问:「可是那五通神变的男子?
不应该呀,唐显圣不该没介绍过亲弟弟给妻子认识吧?还有下人呢,新娘子初来
乍到不认识,他们总该认识吧?」

  「他家才刚发达,家里除了兄弟俩就没有旁人了,原先兄弟俩都常在船上,
在水上飘着,买了大宅子也没有住,也不放心给人家看着,只是落了锁空着,等
这娶媳妇的时候才着急忙慌打点,生意离不开人,哥哥回来成亲,弟弟则还留在
船上打点着生意,根本没回来过。」

  整个宅子里人都是初来乍到,不清楚内情,又互不熟悉,等唐显圣过了几天
新婚日子又回船上,家里悄无声息混进来个斯文的白面公子大家也没做怀疑,见
夫人喊小叔子,便一直误以为这也是自家的少爷。

  这假小叔子与丈夫完全相反,斯文模样与新娘子少女怀春时心目当中的郎君
的一模一样,日日相处,新娘子根本做不到波澜不惊,只想着若是当初嫁的是弟
弟就好了。

  小娘子心动了,却是不敢胡来,然那白面郎君本就是五通神做的幻象,待察
觉到小娘子动心,当晚就摸去了小娘子院里,敲响了小娘子的房门。

  「嫂嫂嫂嫂,可是歇下了?」司南说着,突然变了语气,仿着斯文声儿说话。

  此话一出,只觉得净姝穴儿里头轻缩了一下,司南知道,她这是紧张了。

  183。净姝索欢

  小娘子刚刚歇下,听见他的声儿,当即又坐了起来,心下欢喜又慌慌,忙忙
问道:「这么晚了,小叔有何事?」

  「嫂嫂,我手上不小心扎了根刺,如何都弄不出来,还请嫂嫂用绣花针帮我
挑出来。」

  「怎的扎刺了?」小娘子问着,赶紧起身就要开门迎他进来,下了床才意识
到自己穿着寝衣,不便见人。

  稍作愣神,小娘子停下了脚步,问他:「怎么不找旁的丫鬟的帮你挑?」

  「她们不敢轻易下手,唯恐不小心伤着我会受责罚,我原也不想来麻烦嫂嫂
的,无奈现在太晚了,医馆都关门了,要找大夫还需明儿去了,只得来求嫂嫂帮
个忙了。」

  小叔子的声音听着可是疼痛,小娘子只以为严重,赶紧穿好衣裳,开了门。

  他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寝衣,胸膛敞开,露出了大半,说不出的风流肆意,瞧
着也是从床上刚下来的。

  小娘子眼神微愣,随之轻呼一声,羞臊非常,赶紧要背过身去,却不料被小
叔子先行拉住了手。

  「嫂嫂快帮我瞧瞧。」小叔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伸到她面前,话语间一点
不觉暧昧,小娘子便只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一时羞窘,故作镇静捉着他的手
瞧了瞧。

  房门口光线弱,刺又小,一时竟没有看到,小娘子便请他进房里坐,对着桌
上的油灯又看了看。

  还是没有看到,小娘子正要再问小叔子究竟,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两人俱
是一愣。

  瞧着面前英俊郎君,小娘子心跳控制不住加速,眼睛稍垂,落到两人拉着的
手上,便更加红了脸,只觉得今夜此时此景比她洞房花烛夜那晚更是良辰美景好
时光。

  小娘子心潮澎湃,可心知自己身份,心知对方身份,明白海底月不可捞,心
上人不可及,不敢有何僭越之举,只敢在心里遗憾,若当初嫁的是弟弟就好了。

  小娘子努力平复下心中的躁动,问他:「刺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瞧见?」

  「嫂嫂,刺其实不在手上,在心里,嫂嫂……」小叔子说着,突地握住了她
的手。

  小娘子震惊看向他,不敢置信。

  「嫂嫂便是那根扎在我心上,叫我疼得死去活来,无法入眠的刺。」

  世上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了吧?

  小娘子心下控制不住欢喜,可又不禁苦涩,他们俩人如今的身份,终究是不
可能的了。

  「这混账话可切莫再说了……」小娘子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叔子拉进
了怀里。

  「嫂嫂,你就帮帮我,帮我挑挑心尖上这根情花刺吧。」小叔子话音未落,
温热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面颊,颈间,叫她忍不住颤抖。

  他吻得急切,小娘子不禁紧张又欢喜,不同于丈夫亲吻带给她的恶心感,有
的只有欢喜,叫她舍不得推开,不知不觉就回应起了他的亲吻,感受着他所有的
一切。

  他的手指不似丈夫粗糙,抚摸在她身上,不会蹭疼她的身子,他的手掌也不
似丈夫的蛮力,不会捏得她肉儿发疼。

  「他揉着亲着,都恰到好处,手指撩拨耳后,胸前,胯间,都会惊起小娘子
阵阵颤栗,小娘子头一回尝到了什么是男人女人之间的乐趣,在他唤着叫着嫂嫂
的声儿里,被他压在桌子上,狠入了进去……」

  司南说到「狠入」,腰上便也使了劲儿,破开穴儿里面层层叠叠的嫩肉,深
入了进去。

  「欸!」净姝正听得入神,被他这样一顶,禁不住呻吟出声。

  「小叔子瞧着斯文,身下这孽根却比丈夫那个莽夫还要大,小小肉洞里头被
满满当当塞着,却是一点儿不觉得疼痛,只有舒服,比之洞房花烛那晚简直是两
个极端,舒服得不像话,叫她忍不住缠上了小叔子的腰,配合着他的狠入。」

  肉棒子卡在穴儿深处,司南说着话,却是不动了。

  净姝听着邪神扮小叔子与嫂嫂乱伦的戏码已是动情,又被他这样作怪逗弄,
十分忍耐不住,忍不住扭了扭腰,无声催促他快些动。

  司南明白她的示意,却是故作不知,只是揉着她的乳儿,拨着她硬了的乳珠
珠,继续说:「自这一夜癫狂过后,小叔子心上这根刺算是拔了出来,可嫂嫂心
上的刺却是扎得更深了,平日里一旦背过人去,便与这小叔子肆意欢好操穴,再
没有了顾忌。」

  「然,好景不长,肆意半月,唐显圣回来了,还特意带回了亲弟弟,好叫叔
嫂俩互相认认。」

  「这一认可就坏事了,小娘子这才知道那白面郎君根本不是小叔子,自己是
被那白面郎君骗了,更是被他骗去了清白。」

  净姝又不禁紧张了,替那小娘子紧张。

  「小娘子心慌了,不敢说与丈夫听,可她不说,架不住另外有人提,下人们
难免就提到了家里另一位少爷,这一说,所有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唐显圣兄弟大怒,小娘子哭哭啼啼,只推说自己初来乍到认错了人,被人骗
了,并不敢坦白还被他骗了身子。

  唐显圣兄弟俩信了,没再追问,只怒着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寻找那冒充之
人。

  唐显圣没有把事情往五通神身上想,自是找不着那白面郎君,此事便只能打
碎牙往肚子里咽,不了了之了,只交待下人们好生守好门,莫要让人钻了空子。

  奸情瞒了过去,小娘子松了一口气,却不料当天晚上她刚服侍夫君睡下,那
人又来了她房间。

  知道他是冒充,小娘子如何敢再与他胡闹,却也不敢与他闹出动静,只催促
他赶紧走,若是吵醒了她丈夫,必定是要打死他们俩个的。

  「打,且让他打。」男人笑着,一把抱过了小娘子,将她抱去了床上,故意
放到了唐显圣身边,压了上去。

  「就在唐显圣床上,在唐显圣的身旁,男人又将唐显圣的新婚妻子扒光了衣
裳,从后又入了唐显圣只尝过一回的嫩穴儿里去,半点儿没做收敛,完全不怕弄
出动静吵醒唐显圣,大开大合肏干了起来。」

  「相公,你动动。」净姝被他的话带着,控制不住脑补了一番,想着那些个
淫乱的场景,只觉得腿间汁水儿不断,偏他那物卡在穴儿里不动弹,一点也不给
她解解馋。

  「姝儿想要了?」

  净姝点点头,没有再做矜持,实在想让他动动了。

  「那姝儿求求我。」

  「求求,求求你了……」欲念上头,什么都顾不得了,净姝娇声娇气求着他
动。

  司南忍不住笑,亲亲她的脸,「那还要听吗?」

  要,她还想听最后是怎么解决这邪神的呢。

  「鱼和熊掌怎可兼得,姝儿只能二者选其一,要么听,要么做。」

  ……这是又被他戏弄了?

  感情这么长的铺垫都是为了戏弄她?

  净姝想明白过来,可恼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

  司南被她咬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大声了,笑着耸了耸腰,轻磨两下,催促她
赶紧做决定。

  想要是想要的,可是也想听呀,净姝好生纠结,一时不能做决定。

  突然,净姝看着面前带着她牙印的手想起了什么,拉过他的手指,张嘴含住
了,按照上回那样舔了舔。

  只一下,司南呼吸就急促了,待多舔几下,他便再忍不住,卖力耸着腰,失
控顶弄了起来。

  嗐,怎么会有人喜欢被舔手指?

  感受着他的失控,感受着他的蛮力,净姝又不禁在心中感叹,随之更卖力给
他舔起了手指,以此控制着他的动作,控制着他的劲儿快快往她穴儿里面使,恨
不得这就被他捣坏了去。

  184。绿帽子换银子

  找准了某人的弱点,本以为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然而事实证明是
她多想了,某人很快就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了身下,拿回了主动权。

  「媳妇儿,对,再用舌头卷卷。」司南还是爱着她嘴里这下舔,舍不得就此
停下来再逼她选择是做还是听,肉棒子半点儿没有留力,磨着穴儿里头每一处细
肉花痕,两根手指头则在她嘴里胡乱搅,搅和得净姝闭不拢嘴,口水儿控制不住
从嘴角往外淌。

  净姝对他这攻势完全招架不来,只能被迫承受,承受着他手指头的搅弄,承
受着他大家伙在体内的疯狂抽动,承受着铺天盖地袭来的快感,再一次又尝到了
高潮的滋味。

  这一下爽快,让净姝失神忘我,失控在他背上留下了指甲印,长长几条,都
破了皮,见了血。

  背上的疼痛更刺激到了司南,愈发凶猛,凶猛着又来了百下,才甘心将精儿
全部喂给她。

  「要……要命了……」净姝回过神来,下意识叹了一句。

  这一句话让司南忍不住翘嘴笑出了声,这才满意将肉棒子从她的穴儿里退了
出来。

  原本细细一道缝,嫩肉当中针尖儿大的一个孔,生生被他戳得合不拢来,不
住往外淌着白液。

  看着自己射进去的精水,司南很是满意,抱住了小媳妇儿又亲了又亲,随即
拉过她的手,瞧了瞧她修得整齐的长指甲。

  「媳妇儿,你这指甲也忒长了些,挠在身上忒疼。」

  「你,你是活该,哪个叫你闹得这么狠。」净姝还在轻喘着,没有完全缓过
来,不过一边说着还是一边看了看他背上的指甲印,瞧着那道道血痕也是心惊,
赶紧让他去柜子里拿药来抹。

  「这不是你求着我干的吗?怎的又成我活该了?」司南按着她的话去取药,
还不忘继续反驳她的话,「媳妇儿,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
乖。」

  ……净姝没法反驳,刚刚那一遭,确实舒服惨了,现在肚子里还是麻酥酥的。

  想起方才,净姝不禁咬唇,随即看了看他腿间那物,看着因他走路不停甩动
着的丑东西,方才当真感觉肚皮都要被他捅破了。

  净姝哼哼,没做回答,转开话题做起了刚刚鱼和熊掌的选择题,当然是要听
故事了。

  「姝儿可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司南寻来药膏,交给她来抹。

  还不是被你逼的?

  净姝在心里哼哼,并没有说出口,嘴里只是催促他快些讲后面的故事。

  「闹出那么一番动静,唐显圣睡得再死也被吵闹起来了,睁眼就看见自家小
妻子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卖力肏干着。」

  男人见他看来,不仅不怕,反而挑衅地朝他笑了一笑,可是将唐显圣气着了,
当即挥了一拳头过去。

  唐显圣本就是个粗人,常年做着活,力气比一般人的要大,砂锅大的拳头挥
过去,男人却是一点不怕,连躲闪都不曾,生生挨了他一拳。

  想象当中的惨叫声没有,男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把身下的小娘
子吓得失声尖叫,不住向丈夫求饶。

  唐显圣吃惊不已,不信邪又连挥几拳,男人仍是不躲不避,由着他打,一点
不觉得疼痛。

  唐显圣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也意识到自己打不过他,赶紧呼人来帮忙,却
不料,不管自己怎么喊,都没喊来人。

  唐显圣心中疑虑更甚,明明院子里安排了不少伺候的下人,不应该一个个都
睡得这么死呀,难不成旁的人都遭遇了不测?

  唐显圣胡思乱想,摸不着头脑,只能一个劲儿打那人,怼着他面门薄弱之处
打,打他的眼睛,鼻梁。

  许是摸准了他的脉门,连击几下,当真将男人脑袋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来。

  可不曾想那人脑门子都打碎了,却是不见一滴血,更别说死了。

  英俊的面容被毁去,男人面上的阴邪笑容却是越来越甚,配合着他面上的伤
口,愈发显得诡异。

  「鬼……有鬼!」唐显圣被吓得屁滚尿流,那小娘子也吓着了,更是挣扎,
却是怎么也逃脱不开,身子被他按着,小穴儿被迫不停套着那怪物的肉根子,被
那怪物狠狠干着。

  唐显圣吓坏了,顾不上那被怪物蹂躏的妻子,赶紧冲出了房门。

  等唐显圣带着人再回来,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被肏干得失神忘我的小娘
子,赤身裸体被冲进来来的人看了个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小娘子这下也不敢瞒了,老老实实将事情都交代了。

  根据小娘子交待,这男子被她当做小叔子安置在西园子里。

  男子一般白天甚少出门,要见他也都在西园子那边,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
香火气……

  「不是不让你们去动西园子吗?」唐显圣大怒,因西园子里面供奉着五通神
的神像,他怕出差错,离家之前还特意交待她不要去动西园子。

  「那人一开始就住在西园子里,我便一直以为西园子是给了小叔子住,你才
不准我去动的。」

  小娘子的话让唐显圣兄弟俩心中都不由得咯噔了一声,昨日寻找那男子的时
候,西园子他们也都找过,那边除了五通神的神像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想起刚刚的诡异场景,唐显圣不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随即想起了坊间关于
五通神的诸多传言。

  五通神是财神也是淫神,惯喜欢变做美男子淫人妻女……

  想明白这些,唐显圣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种种,那白面郎君大可能是五通神变
的,他的报应来了。

  唐显圣的眼神慢慢落到妻子身上,落到装点讲究的房间里,他在心里问自己,
究竟是要钱还是要女人呢?

  细细看过房间各处,唐显圣在心中下了决定,要钱!只要有钱,要什么女人
没有?这秀才小姐,若不是他有钱,又怎么娶的到手呢?

  心里下了决定,唐显圣便拿着香烛元宝去了西园子,打算与五通神商量了一
下,问他能不能放过他妻子,他愿意给他买来另外的女子,供他消遣。

  「都这样了唐显圣竟还不知悔改,他的报应,为何要别的无辜女子来还?」
听到此处,净姝忍不住呸了一嘴。

  「你别急,听我继续说。」

  「唐显圣哪有与五通神做商量的资本,五通神根本没同意,反倒是要求他每
过半月要给他找个新的女人来做消遣,还不能是特意买来的青楼女子,只要成过
亲的良家女子,五通神只喜欢淫人妻女。」

  「为着钱财,为着泼天富贵,唐显圣只得答应了五通神的条件,不仅将自己
的妻子奉上,还每半月要找来新鲜的良家妇女来供他淫乐。」

  有钱能使磨推鬼,用钱封口,也不愁找不到女人,到此,事情以唐显圣的退
步好似已经解决了,可事实上,什么都没有解决,唐显圣自己愿意带绿帽子,用
绿帽子换银子,可他弟弟不愿意,他也不愿意弟弟跟着他一起做乌龟王八蛋,不
愿意自家弟弟受一点委屈。

  185。神像的由来

  按理来说,冤有头债有主,神像是唐显圣接的,这阴债是属于他借的,他还
没有死,这债务还轮不到弟弟身上。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同在一个屋檐下,五通神默认他们一家人要一起
还债。

  于是乎,唐显圣便与弟弟分了家,将大半家财都给了弟弟,此后赚到的银子,
大头也都分给了弟弟。

  唐显圣知道自己选择供奉邪神,此生必定无望,也就不想什么生儿育女传宗
接代了,只盼着能用自己此生隐忍将弟弟捧起来,让弟弟来光宗耀祖,延续香火。

  这想法倒是没有错,只是唐显圣没想到,自从弟弟分家之后,这钱只要一给
去弟弟手上,总是会出这样那样的差错用了或是掉了,同一种生意,兄弟俩一起
做,他的总是能做得红红火火,弟弟的总是功亏一篑,不论他怎么替弟弟托着捧
着,也都无用。

  旁的人只觉得弟弟是个草包,不如哥哥,只有自家人知道为什么。

  这也不是个办法呀,以后家业总是要交到弟弟手上去的,钱要是留不住,这
绿帽子不就是白戴了?

  没办法,唐家兄弟便只能再想办法解决这难题。

  唐显圣最先便想到了当初给他神像的田地主,他应该会知道更多有关这尊神
像的事情吧。

  依着原先的记忆,唐显圣找去田家,却不料田家已经人去楼空,稍作打听才
知道,田家早在几年前就败落了,田地主也死了。

  几番打听,唐显圣找到了田地主的儿子们,从他们嘴里得知了这尊神像的来
龙去脉。

  事情还要从更早时候说起,那时候田家还没成地主,家里只有几亩薄地,恰
逢那年大旱,地里的庄稼都没什么收成,父母每天除了唉声叹气,便是跟着村里
人一起去山上龙王庙里去求雨。

  只说那天上山时,他母亲先走,父亲在家耽搁了一会儿才追上去。

  前后不过差了一柱香的时间,却是怎么也没有追上母亲。

  其他去求雨的人也都上山去了,父亲便一个人往山上走了去。

  乡里人家,没少上山,可那一回,他爹却是鬼打墙一般走错了庙,走到了五
通庙里去。

  五通庙供奉的是邪神,当地人都知道,平日里也不敢靠近,他爹误打误撞走
到这儿也是有些害怕,可转念一想,大家都说这邪神灵验,那向他求雨会不会也
能有求必应?

  想着地里的庄稼,想着一年的收成,想着家里那么多张要吃饭的嘴,老爹把
心一横,往五通庙里求了求,求天降甘霖,庄稼丰收。

  求完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外面依旧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并不见一点要
下雨的样子,老爹便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转头又去了
龙王庙。

  待第二天早上,老爹起床,照例又去田边转转看看,却不料自家几亩田里都
浇好了水,原本有些开裂的土地也全都湿润了,庄稼个赛个的油绿。

  老爹心下吃惊,赶紧又看了看自家其他几块地,无一例外,全都被浇了水,
瞧这水量可是不少,其他相邻人家的地里却是不见一点水星,地里还是干的开裂。

  老爹心里明白过来是昨日拜邪神起作用了,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意味
着自家要做邪神供奉了,也意味着要还债了。

  想起传闻种种,老爹心生后悔,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老爹只能又去了
五通庙里,从庙里请了一尊神像供奉,以做还债,并叮嘱家里人,除了求田里的
事,旁的一概都不许求,万万不可受邪神蛊惑,尤其是家中女子,需得小心谨慎,
远离一切陌生男子。

  神像供奉了,地里的水便再也没缺过,然而干旱并没有持续多久,重新又下
起了雨,旁的人家的庄稼也都活了。

  老爹更后悔了,后悔那天冲动去求了邪神。

  不过因这一场干旱,当地庄稼虽成活了,但还是受了些影响,到秋收时候,
每家收成还是比不上往年,只有老爹的几亩地丰收了,甚至比往年的收成还要好。

  旁的人不知道,只有自家人知道是供奉五通神起了作用,瞧着白花花的大米,
田家人都忍不住高兴,直叹五通神灵验,比旁的神佛都要灵验。

  供奉一年半载,只有好处,不见坏处,田家人只以为是传闻有误,心思便都
活络了起来,想着要不要求些其他事情?

  最先动作的是家里最小的老五,他想吃糖葫芦,想吃肉,便背着爹娘,偷偷
去求了五通神。

  第二天一早,三姐去村头环婶子家里送绣好的帕子,回来手里就提溜着一块
肉和一串糖葫芦,三姐说,这是她刚归家时候,有一书生扮相的俊俏男子硬塞给
她的,说是给她五弟的东西。

  五弟最先破了老爹的规矩,并没遭受什么不好,其他人更心动了,便不顾老
爹阻拦,陆续去求了五通神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家每日每日的求,并不见有何不妥,慢慢地,老爹也松了口,也随着他们
一块儿求了起来,慢慢也就成了田地主。

  大家只以为天上真的掉馅饼了,直到三姐嫁人的时候,三姐死活不愿,在她
的坦白之下,大家这才知道,自家的这清白闺女早就被人上了手。

  便是被第一回塞给她猪肉和糖葫芦的俊俏男子破的身子。

  在三姑娘的坦白下才知道,她每次向五通神求的东西都是由那个男子送来的,
一回两回男子塞给她就跑了,后面次数多了,男子每次就会与她搭搭话。

  日子一长,她心里控制不住对这英俊郎君动了心,也不管他是不是五通神变
的,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就与他钻了树林子,在大树下,草丛间,天为被,地为
床与他做了对野鸳鸯。

  经三姑娘这么一说,田家人这才想到,似乎每次向五通神的求的东西,都是
由家里女眷带回来的,家中男子一次都不曾见过那俊俏公子,如此一想,各个都
看向了自己妻子。

  见得妻子们煞白的脸,发抖的手,大家的脸都不禁黑了下来。

  大嫂说,她也是遇见了那个男人,前几次也都是正常拿东西,几次之后,她
求的东西多了,那男子就要求与她亲个嘴,不亲不给东西。

  看着男人手上的金银首饰,衣裳缎子,她一个贪心就点头同意了,却不料亲
嘴只是开始,被他亲得晕晕乎乎之际,奶子穴儿就都被他摸了去,糊糊涂涂被他
扒光了衣裳,按在土墙之上就入了进去。

  二嫂说的也差不离,次数多了,想要拿东西就得给他亲亲嘴儿,摸摸奶儿,
瞧瞧穴儿,她被哄着诱着,不知不觉就顺了他的话。

  四弟五弟尚小,还没有娶妻,大家的视线便都落到了老娘身上。

  老娘面皮子红得吓人,顶着丈夫儿女的视线也点头承认了与那小郎君有过一
腿。

  至此家里人才明白过来,这几年的富裕,都是家里女人用身体换来的,老爹
悲痛懊悔之下要扔了神像,可又怕得罪这邪神会引来报复,会失了如今这女人们
好不容易用身子得来的富贵日子,于是才有了认干儿子传神像的事情。

  只想着将邪神送去别人家,就没事了,却不料神像一送走,他家里做什么都
不顺,老爹老娘也都病了,还遭了贼,家里被洗劫了一空,银子都没了,便只能
卖房卖地给老爹老娘治病。

  不曾想银子花光了也没治好老爹老娘,人死了,钱也没了,他们又成了穷光
蛋,妻子受不住跟别人跑了,妹子也草草率率嫁给了个鳏夫。

  186。有得必有失

  「嗐,他们明明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却还是禁不住诱惑,抱有侥幸。」听
完田家的遭遇,净姝忍叹,「唐显圣听完这前车之鉴,该是要怕了吧?」

  司南摇摇头,拉着她躺下,抚着她胸前的软肉,继续说道:「怕,当然怕,
可比起邪神,他们更怕穷,唐显圣是,田家兄弟也是,一听唐显圣有摆脱邪神的
想法,他们马上表示愿意将邪神又接过来。」

  「也不知田家兄弟怎么想的,自家已经被邪神害得家破人亡了,怎的还不汲
取教训?」

  「人家可不是你这么想的,邪神是睡了田家女人不假,但家破人亡田家兄弟
只觉得是送走邪神才导致的,若没有送走邪神,爹娘不会死,妻子不会跑,他们
不会再变成穷光蛋,与如今这下场比起来,是不是绿帽子也能接受了?」

  这……

  净姝一时无话,司南又继续说:「唐显圣肯定是不会答应他们的话,便又问
他们,问他们怎么不再去五通庙里求一尊神像回来?」

  田家兄弟表示先前也请过,但请回来的神像都没有用,似乎是五通神生他们
的气了,不再庇护他们家了,或许只有将之前那尊神像再迎回来,才会重新让五
通神庇佑吧。

  神像自是不会给的,唐显圣只是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从他们那儿买到了通
往五通庙里的路线。

  五通庙小小一间,坐落在山背一处凹地,里面并没有什么香客,但庙里面香
火却是旺盛,供奉了许多长明灯。

  唐显圣走进去,拜了拜,随后往庙里转了一圈,在庙里的禅房里找到了个瞎
眼的守庙人。

  守庙人瞧着年纪很大了,瘦的皮包骨头,不等他说明来意,便就摇头说了句:
「有得必有失,施主求人不如求己。」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唐显圣不死心。

  守庙人还是摇头,「施主还是早做取舍为好。」

  唐显圣没有办法,只得走了,另又寻了几个和尚道士帮忙看,大家一听是五
通神,一听他的诉求,都表示只能帮他送走邪神,至于富贵荣华,命里有时终须
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找过的和尚道士都在劝他,但唐显圣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舍弃了好不容易得来
的荣华富贵,还是一意孤行留下了神像,至于弟弟,便暂时做个闲人吧,反正有
五通神在,家里钱财源源不绝,也不怕弟弟败家。

  唐显圣抱着侥幸想,以他的现在的年纪来算,这富贵应该能维持到弟弟的孙
儿辈,还有这么多年,说不准以后能遇着可以解决这难题的高人。

  于是乎,在唐显圣的张罗下,弟弟娶了妻,也彻彻底底成了个闲人。

  做闲人好啊,有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哥哥撑腰,不论自己怎么吃喝玩乐,怎
么败家都没关系。

  有了钱财做底气,弟弟慢慢开始放飞了,吃喝嫖赌样样都试了一遭,慢慢地,
他便成了当地有名的败家子,与首富哥哥的口碑简直是天差地别。

  旁人不知道为何,只有哥哥嫂嫂知道,其他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被哥哥用银
子封了嘴,送去了别处,连他妻子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不争气,只以为是他自己
不思进取,甘于堕落的缘故,便时常数落着他,让他多学学哥哥。

  他不知该怎么和妻子开口说明原由,不知该怎么告诉妻子家里的荣华富贵都
是求邪神求来的,是用嫂嫂和无数女子做祭品求来的。

  他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加深了妻子的误会,也加深了夫妻俩的矛盾,他不知
是不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后面的一切荒唐事。

  一个冬日的早上,他还睡着,突然被妻子的一阵呕吐声吵醒,他有些烦躁起
来,不耐烦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大夫冒着寒风赶来,搓热手指给妻子把了把脉,随后朝他作揖贺道:「恭喜
老爷,夫人这是喜脉,看脉象,已经有两月了。」

  他先是一怔,随后狂喜,给了大夫许多赏,让人送了信给哥哥,可等冷静下
来,却是又发觉了不对劲,他这两三月都在青楼里面,在花魁肚皮上解决需求,
根本没与妻子同过房,又何来身孕一说?

  他当即想到了那邪神,忍不住暴怒,将妻子拉到了房里质问。

  在他的逼问下,妻子承认了,她确实红杏出墙了,然而奸夫并非什么白面郎
君,而是他的亲哥哥唐显圣。

  他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顶绿帽子是哥哥亲手给他戴上的。

  在妻子哭哭啼啼的声中,他得知了一切。

  因着他的不争气让妻子失望了,反衬得哥哥唐显圣格外本事,妻子慕强,不
知不觉就对这有本事的大伯生了崇拜之心。

  一次午后,哥哥刚应酬回来,妻子因与他的吵闹来找哥哥评理,被酒醉的哥
哥误认做了来伺候的丫鬟,便糊里糊涂将她拉进了怀里,亲了上去。

  她本就对哥哥有所好感,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半推半就从了他,与他在书
房里面昏天昏地的做了一遭,此后两人便时不时的偷着躲着欢好。

  听完妻子的交待,他气得不行,当即要打死她这不要脸的淫妇,却不料哥哥
正好推门进来。

  哥哥这是听了他递去的消息,匆匆赶来的。

  唐显圣一听弟媳怀孕两个月,便清楚弟媳肚子里的种是他的,匆匆赶来,是
为了与弟弟做商量,商量借腹生子。

  「借腹生子?」净姝不懂,打断司南的说话声,反问了一句。

  「正是,唐显圣的孩子会接手五通神的债,若用他的种,生出弟弟的孩子呢,
不就可以瞒天过海,躲过这债了?」

  「弟弟应该不会接受吧?这样子的结果和当初被五通神戴绿帽子又有什么不
同呢?」净姝狐疑问。

  「正是,唐显圣这般作为,和邪神又有什么区别呢?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亲弟
弟的妻子。弟弟忍不了邪神的绿帽子,更忍不了自己亲哥哥的绿帽子,又加之这
么多年被人与哥哥做比的怨气,弟弟一气之下就报了官,将这桩匪夷所思的丑事
捅漏了出来。」

  「嗐,哥哥给弟弟戴绿帽子,弟弟送哥哥进牢房,兄弟俩怕是谁也没想到最
后两人最后会落到这么一个结果吧,可这一切能怪谁呢?说到底还是怪他们自己
贪心吧。」净姝摇摇脑袋,满是唏嘘。

  「这个故事记载在当地的县志之上,意在告诫众人莫要抱着侥幸供奉邪神,
故事最后哥哥被斩首,弟弟带着妻子和嫂子远走他乡了,至于唐家供奉的神像却
是不见了,官府久寻不到,便只能拆了那五通庙,在原庙之处上还建了座寺庙,
以佛镇压邪神。」

  「按这么说来,就算五通庙被毁,那邪神还是没有彻底消失?」

  「只有一天有人供奉,邪神便会存在一天,别忘了五通庙里挂着那么多长明
灯,一盏灯后面是一个信徒,便是一个两个家庭,唐显圣这样的事情,还不断在
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发生着。」

  司南说完,话音一转,「故事说完了,该我来问问题了,姝儿做好准备了吗?」

  净姝狐疑看他,「怎么还要问问题?」

  「听故事当然得要有所启发,你若都回答正确了,为夫给奖。」

  「……行吧,你问。」

  「田家女眷为何一个都没逃过,而唐显圣弟媳却能逃脱五通神的魔掌呢?」

  187。如此奖赏(4100珠加更)

  「因为债传子女,不传兄弟,田家的佛像是田父求回来的,子女们都跑不掉,
更何况他们一家都向五通神求过东西,都成了五通神的信徒,这些人里,只有唐
显圣的弟弟没有求过,只是没想到逃过了邪神,没逃过自家哥哥。」

  净姝左右思索一番,赶紧答道,说完,又意识到什么,若按这种说法,那神
像必定是跟着唐显圣的妻儿走了,唐显圣这债,会由他妻子,儿子继续还下去,
无穷无尽的还下去。

  「按照分析这样想没有错,不过究竟是邪神主动跟着走的,还是他们自己带
走的可是不好说,你再想想唐显圣的妻子。」

  司南提醒她。

  唐显圣的妻子?净姝再次思索起来。

  想了许久,净姝突然一拍脑袋,「唐显圣的妻子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唐显圣这
个莽汉,喜欢的是邪神所变的俊俏郎君,后面虽知道对方是邪神所化,但唐显圣
作为夫君,不仅没做计较,反而把她献给了邪神,让她关明正大与邪神交欢,她
与邪神欢好的日子比唐显圣还多,这些年来,比起对唐显圣这个所谓夫君的感情,
或许她对邪神的感情更加深吧?」

  「她不能告诉大家她喜欢的是邪神,只得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唐显圣身上去,
只说是被他牵累,被他献给了邪神,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而后偷偷藏起
了邪神的神像,将其一块儿带走了。」

  「按这么说起来,若是女子供奉五通神岂不是双赢?又能得五通神庇佑发财,
又能得个器大活好的白面郎君?」

  净姝说得兴奋,忙问司南是不是?

  司南按下她激动的手,将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磨着牙轻咬了口她的红唇,
「你倒是想的挺美,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邪神为何会执着与女子交欢,做的
便就是采补之道,长此下去,迟早会被榨干了去,到时候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行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唐家兄弟最后乱伦之事与五通神有关吗?」

  这……有关吗?不是弟媳慕强,自家丈夫无用,大伯有五通神加持,显得格
外本事,所以才会动心,才会在唐显圣醉酒认错人之时半推半就的吗?

  净姝仔细想了想司南之前的话,后面司南主说唐家兄弟俩之间的事情,私通,
怀孕都是以弟弟的口吻在说,并没有多说五通神,没说什么关联之处。

  「为何田家兄弟再请五通神像无用?」司南再提醒她。

  「那不是因为五通神生他们将神像传给唐显圣的气……」说到此处,净姝突
然恍然大悟。

  田家人想要保住荣华富贵,又不愿受其反噬,更不敢得罪邪神,所以得知家
里女人被邪神祸祸了,也不敢将神像损毁,不敢惹怒邪神,最后只是想法子将神
像送了出去,换了一户人家供奉。

  这做法按理来说对五通神没有损失,算是妥帖了,但五通神还是生气了,收
回钱财不说,还要了田父田母的性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刚刚花完所有钱就一
命呜呼了?后来田家兄弟重新供奉,五通神也不愿再庇佑他们。

  唐显圣四处想办法想将钱财转到弟弟名下,这不也是在想法子在摆脱五通神
的控制,也是只想永久得利,不愿继续付出代价吗?按五通神对田家的做法来看,
还真说不准会报复唐显圣。

  唐显圣最看重弟弟,不想让弟弟和他一样做乌龟王八蛋,最后自己亲自给弟
弟戴了绿帽子,这巧合或许还真不是巧合。

  想明白这些,净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真邪神就是邪神,也太歹毒了吧!

  司南又亲了下她,笑道:「这五通神也是出了名的小气记仇,我方才故意没
和你说这一点,姝儿可是聪慧,都回答对了。」

  被他一夸,净姝也露了笑,忙忙讨奖,想看看他给的奖赏究竟是什么。

  「你先闭上眼。」

  净姝不疑有他,乖乖闭上了眼睛,只听他轻笑声,然后双腿被他分开了,腿
心子挨了他两下揉,便是一撑,让她禁不住嗯了一声,不必说,肯定是他那硬邦
邦的大物又进来了。

  净姝无语,睁眼看他,「你别告诉我,你说的奖就是这个。」

  「那可不,再奖姝儿一棒子元阳真精。」

  「……这是奖我,还是奖你自己呢……疼!你轻点!」

  「我废这么多口舌,自然也得讨个奖。」司南嘿嘿,腰上已是卖力了起来,
三浅一深之下,慢慢又顶进了穴儿最深处,磨起了最最里面的小小花心。

  「你这小穴儿,我方才好不容易才戳开了些,这就又恢复了,若不是我射了
不少精进去,可是轻易进不得,瞧瞧,这就又缠上来了,姝儿其实也想要了吧?」

  ……才不呢!

  净姝哼哼着,身子却是不由自主配合了起来,迎着他的冲撞摆好了姿势,由
着他往里面冲锋陷阵。

  轻轻慢慢有轻轻慢慢的快活,但终究是搔不到痒处,若想极致的快活,还得
是被他野蛮着来。

  净姝抱着他背,手掌触到了他背上黏糊糊的药膏,想到他背上的伤口,赶紧
收了手,改抓着床单使劲。

  察觉到小媳妇的心疼,司南忍不住翘了嘴,笑着去亲她的唇,一面亲着,一
面松了松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着,担心她那长指甲别在床上抓劈了。

  又是一番缠绵,净姝身上的力气彻底被他折腾完了,等一结束,还没从高潮
劲儿回过神来,就歪头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肚子里面都有些疼,躺家里歇了两天才算好。

  净姝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绝不能让他这么狠来了,万一肚里有娃娃,经他
这样一遭,怕是也会没了。

  净姝胡思乱想着,又与春枝她们安排起了中秋节给邱央真的考验,考验不能
太容易,不能让他一眼能瞧出来,也不能太难,不能让他认不出表姐来。

  商量来商量去,净姝还是想用原先想的主意,找几个与表姐身材长相差不多
的人来扮作表姐模样,模仿表姐的一举一动,表姐也来扮自己,故意露出马脚,
让邱央真以为她是假扮的。

  这法子需得表姐配合,净姝左右一琢磨,便带着春枝一行去了汪府。

  188。旗嬷嬷的求助

  柔嘉听得这个主意也来了兴趣,想考考邱央真这些年在外究竟学了什么本事,
遂同意了净姝的想法,只是要找几个与她身材长相想象的可是不容易。

  「这没事,到时候春枝用点易容手段,再用帷帽做遮掩,肯定让他认不出来。」
净姝说得激动,当即拿了套表姐的衣裳,让身形长得与表姐有几分相似的六礼去
换上,而后让春枝在六礼身上演示一番易容出来的效果。

  易容稍费时间,正等着时候,五舅母那边送来了一个果盘。

  柔嘉瞧了瞧,与净姝笑道:「你面子可是大,这甜瓜是五婶娘家哥哥送来的,
说是家里商队从番邦带回来的,路途遥远,一马车瓜到京城便只剩下了六个好的,
挑着个头大的送了三个给五婶,三个蜜瓜,一个送给祖父祖母,一个切做小份,
全家人尝了尝,剩下一个五婶留着说是要等中秋赏月时再吃,你一来,竟都切来
给你吃了。」

  可不得给我吃嘛。

  净姝笑笑,并没有将之前五舅母请她帮忙的事情说出来,只在心里腹徘了一
下,随即接过六艺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伸手拿过一块尝了尝。

  吃过蜜瓜,又与表姐闲话了一阵,春枝总算给六礼扮好了。

  六礼穿着表姐的衣裳,配合着春枝的易容术,乍一看还真会以为是表姐,仔
细瞧便只有七八分相似,更别说旁的姿态,稍一动作便很容易区分了开来。

  「拿两个帷帽过来。」

  净姝让表姐也戴上帷帽,与六礼一块儿站着,再比较了一番。

  帷帽遮去面容,多了几分相似,但还是不能动,表姐的姿态都是从小跟着教
仪嬷嬷学出来的,六礼一时半会儿还真学不像。

  不过若是这么不动,倒也没事。

  净姝有些纠结,柔嘉想了想,先行说道:「到时候出行,人多嘴杂,在大街
上考验他肯定不行,还是租一艘大花船吧。」

  「到时我们先上船做安排,安排好了就请他进来,我与其他易容的人都带着
帷帽坐着,让他隔个八尺距离瞧,不能靠近,不准说话,只能用肉眼分辨。」

  净姝看着表姐兴奋的脸,「你就不怕他认不出来吗?」

  「既是考验,当然不能容易了,容易的话,我直接与他赏月去就是了,又何
必多此一举呢?」

  这……倒也是。

  行吧,就听表姐的吧,总归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情趣。

  瞧着表姐兴奋模样,净姝心下琢磨,她要不要也想个情趣与司南玩玩?

  等从表姐院里离开已经是未时末,刚走出院门,一个嬷嬷突然拦下了她,在
她面前跪下磕头,「表小姐,奴婢有一事相求,还请您帮帮奴婢。」

  「什么事?你起来再说。」净姝示意六艺扶起她。

  「奴婢的孙儿发烧昏迷了两三日,看过几个大夫,吃了好些药都是无用,许
是沾惹了什么脏东西,还请表小姐表姑爷帮帮忙,帮奴婢孙儿瞧上一瞧。」

  病个两三日,这事情不少见吧?净姝在心里琢磨,她以前也有连着发烧几天
的,不一定会是沾惹了脏东西吧?

  净姝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先和你去瞧一瞧。」

  说完,又吩咐六艺六礼她们:「六艺,你去请个大夫来,六礼回去请少爷来。」

  等她们走后,净姝便与嬷嬷一起去了下人房。

  柔嘉听见声儿,也追了上来,陪着她一块儿过去了。

  这嬷嬷是四舅母的陪嫁,唤作旗嬷嬷,在汪家待过七八年了,也算是家里老
人了,儿子们都在三舅母陪嫁铺子里做事,住在府外,膝下两个孙儿她帮着带在
身边,便与他们一起住在汪府里。

  只说大前天,旗嬷嬷这小孙儿去府外家里溜了一趟再回汪府,当晚就病了,
烧得烫手,请了四舅母个恩典请了个大夫来看了看。

  大夫说是风寒发热,开了几副药,然而汤药下肚却是一点儿没有效果,反而
烧得更厉害了,他们不放心,第二天便又带着去医馆看了看。

  大夫诊治的结果也是风寒发热,开的药方也都差不离,但几副药下肚还是没
起作用,眼看着孩儿烧得越来越厉害,可怕就这么烧成个傻子,便想着寻个道长
仙人瞧瞧,看是不是惹到了哪路神仙。

  正巧净姝来找柔嘉,旗嬷嬷便在柔嘉院门口等着她出来,求她帮上一帮。

  下人房是依着等级和人口分配的,旗嬷嬷在四舅母面前还算得眼,住的房间
不算小,许是怕病着的小娃儿见风,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

  净姝推门进去,只觉一股凉风迎面吹了过来,吹得人心窝子都发凉。

  净姝下意识停了脚步,其他人不明所以,纷纷看向她。

  「把门窗都打开吧。」

  「表小姐,这怕是不成,一开门窗,我那孙儿就闹腾。」

  「不是昏迷着吗?怎么会闹腾?」

  「是呀,迷瞪着又哭又闹,只有关了门窗才好。」

  听完嬷嬷这说辞,净姝心中已是确定了大半,这小娃娃,绝大可能是招惹了
不干净的东西。

  「打开吧,通通风,本就发着热,别捂坏了。」净姝执意打开,嬷嬷便只好
照做,将门窗都打开了。

  果然,刚一打开门窗,床上的小娃儿就开始哭闹了。

  哭着闹着,却是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净姝走过去看了看小娃儿,并不见有什么不妥,就是普通风寒发热的样子,
两颊烧得红通通的。

  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不知该怎么做,净姝只得作罢,帮着嬷嬷放下床帘,
只等司南来了再说。

  大夫比司南先来,净姝陪着大夫先给小娃儿诊治了一番,这大夫诊治的结果
也是风寒发热,开的药方与先前大夫来的药方也是一样。

  送走大夫,旗嬷嬷心疼抱着哭闹不止的孙儿直抹眼泪,净姝看得难受,便只
好让人又将门窗关上。

  门窗一关上,小孩儿很快就停止了哭闹,只是昏睡着。

  可算安静了下来,净姝收回视线,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眼睛扫过桌上铜
镜之时,净姝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也看到了自己肩膀上挂着的小姑娘。

  小姑娘扎着一个小辫子,面上神情却是阴阴邪邪,很是可怕,叫净姝顿时僵
住了身子。

  189。索命

  小姑娘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突然抬头对上了她的眼。

  净姝一愣,下意识要收回视线,可一想,对方不过是个五六岁大的小鬼,能
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再说了,司南也马上来了,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吧?

  思及此,净姝大着胆子与小姑娘对视了过去,问她:「那小子怎么得罪你了?
你要这么惩治他。」

  净姝此话一出,女鬼没有回答,倒是让屋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不明白她突
然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姝儿,你说什么呢?」柔嘉见状,赶紧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担心她
像上回在茶花园里一样被鬼附身。

  净姝没说话,转头看向床上,表姐一靠近,那小鬼就从她肩头跳了下去,跳
到了床上去,凑到了昏迷当中的平哥儿身边。

  只见她趴到了平哥儿耳边,似对平哥儿说了几句话,而后伸手一抓,平哥儿
的魂魄就出来了……

  不好!净姝心中一咯噔,顾不得害怕,赶紧冲过去,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眼见着女鬼挑衅地笑着,带走了平哥儿的魂魄。

  原本只是昏睡的小孩儿,现下已经没了呼吸,净姝赶紧朝一旁所有丫鬟道:
「快,快去找司南来!」

  「表姐,找个小厮骑马过去!务必要快!」

  旁人看不到女鬼,只看得到净姝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见她这样,都明白
情况不妙,赶紧应下她的吩咐。

  那厢旗嬷嬷见此,赶紧过来看,一摸孙儿没了呼吸,顿时就崩溃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听着旗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柔嘉有些不敢置信眼前
的一切,她不敢,也不愿相信刚刚还活得好好的娃娃就这么死了。

  「是鬼,一个和平哥儿差不多年纪的女鬼带走了他的魂魄。」

  想起刚刚那个小女孩最后挑衅的笑容,净姝不由得心口一窒,她没想到那样
一个小鬼,做起这杀人的事来,比一般的鬼还要狠毒。

  若今天带着玉佩在身上就好了。

  净姝心中懊悔不已,现在只看司南能不能帮这小娃儿复活了。

  等待这时间最为焦急,旗嬷嬷的丈夫焦管事听见消息最先赶回来,看得孙儿
尸体,也是十分崩溃,与旗嬷嬷哭作了一团。

  其次来的是四舅母和大舅母,事情发生在四舅母院子里,大舅母管家,她们
俩都得来瞧瞧具体情况,听得又是鬼怪作祟,都不由得有些害怕。

  「前有秋意,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咱们家今年也不知犯了什么忌讳了。」
大舅母忍不住怨叹,四舅母则是吩咐下人快去将旗嬷嬷的儿子,平哥儿的父母赶
紧找过来。

  净姝站在人群里没有说话,仔细回想着刚刚旗嬷嬷的话。

  小孩儿大前天从自个儿家里回来,突然就发了病,假若确定发病是因为女鬼,
那他肯定是那天回家的时候招惹到的女鬼。

  女鬼之前并没有动手,只是让他生病,今天怎么突然就动手了呢?是因为被
她从镜子里看见了?女鬼以为她是旗嬷嬷找来收她的,所以才会先发制人,最后
离开的才会对她挑衅地笑?

  净姝胡思乱想着,不禁扶了扶额,或许弄清楚女鬼的身份,找到原由,便能
将平哥儿的魂魄找回来,让其复生。

  净姝不知道自己这么想对不对,总之现在反正也是干等着,便再问问清楚吧。

  净姝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还在哭泣的旗嬷嬷和焦管事身边,让他们再回忆
回忆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说说。

  旗嬷嬷处在悲痛之中,只是抱着孙儿不停哀嚎哭泣,并没有搭理她的话,焦
管事抹了抹泪,与她仔细说了说。

  「大前天是平儿的生辰,因他是送子娘娘庙里求来的,按着规矩,每年生辰
都要去娘娘庙里还愿,那天一大早,便让他回了自己家,让他娘带着他去娘娘庙
里还愿。」

  「在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奴才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是下午酉时回来的,吃晚
饭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半夜睡着,突然就哼哼了起来,老婆子以为他要起夜,下
去照看了一下,才发现他发了热,小脸儿烧得通红,便赶紧请了大夫。」

  焦管事的话和旗嬷嬷的话差不多,只不过清楚了平哥儿出门的原由。

  关于京城娘娘庙她曾听人说过一些,据说求子很灵验,不少夫人们也会去拜
祭,听她们说拜祭的时候,念着「有福的小子跟娘来,没福的小子坐庙台,姑家
姥家都不去,跟着亲娘回家来。」这话,再用红绳套住送子娘娘身边泥做的金童
玉女,将其请回家去,便能求得孩子,这法子又称栓孩子。

  栓孩子成功之后,泥娃娃要好生供奉,孩儿每年生辰都要去娘娘庙里还愿。

  送子娘娘庙不是小庙,平日里信徒甚多,香火很旺,肯定不是阴庙,应当不
会在庙里招惹什么邪祟,若是在去娘娘庙之前招惹上的邪祟,在庙里,在娘娘像
前,不至于让邪祟放肆吧?

  如此推断,那应该是在还完愿之后,出了娘娘庙之后招惹的邪祟。

  既是他娘亲带他去的,那看来只能问问他娘亲了。

  净姝扶着脑袋细想了许久,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不免反思起自己刚刚的作为,
她当时不该害怕,该追上去打断她与平哥儿说话的。

  正懊恼时,有人拉了下她的袖子,净姝下意识回头一看,是旗嬷嬷另一个孙
子。

  旗嬷嬷两个孙子,出事的是小孙子平哥儿,这是大孙子施哥儿。

  大家都处在震惊慌乱当中,并没有注意到施哥儿,净姝也没注意到,此时看
到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要招呼人把他带出去,别给这小孩儿留下心理阴影了。

  然而净姝还没来得及喊人,施哥儿的话就让她愣住了,他说:「表小姐,你,
你也看到了那个小姑娘?」

  「你看得到?」净姝有些震惊,看他有些发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了抚他
的脑袋,给了他点安抚。

  施哥儿点点头,「她是那天晚上跟着平儿回来的,我看见她一直贴在平儿的
背后与他说话,然后晚上平儿就生病了,平儿昏迷的时候她也一直趴在平儿的枕
头边说话。」

  「她和平儿说什么?」

  「她说,平儿平儿,跟我玩吧,平儿平儿,来陪我吧。」

  难不成刚刚那个女鬼在平哥儿耳边说的是这个?

  「这事你怎么没有告诉你爷爷奶奶?」

  「我害怕,我一开口想说她就瞪我,还掐我。」施哥儿说着,撸起了袖子。

  小孩儿细细小小的手臂上有两处紫红色的掐痕,瞧着都疼。

  净姝帮施哥儿抚着伤处,心里很是想不明白,既然施哥儿看得见她,为什么
她不会对施哥儿出手?怎么只要那平哥儿去陪她呢?

  190。死去多年的梅子姐姐

  想不通的问题太多了,净姝脑子里一时有些混乱,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司南还没有来,也不知道时候久了,待会儿还能不能找到女鬼的踪迹。

  思及此,净姝不由得又扶了扶脑袋,将旁的胡思乱想的念头都甩开,继续琢
磨起刚刚施哥儿的话。

  想了一会儿,那厢平哥儿的父母赶来了,一起的还有施哥儿的父母,几人情
绪十分激动,尤其是平哥儿的母亲,一见到平儿的尸体,失控尖叫一声,当即晕
了过去。

  众人帮着扶到一旁凳子上掐人中,喊大夫,才知道这姚娘子身子不太好,生
平儿时落下的病根,平日里都是药罐子不离身。

  听得如此,大家暂时不敢再给她看平儿的尸体,将其先抬到了另一间房里,
等她稍作平静之后再看平儿。

  趁此时候,净姝问了问平儿的父亲,问他平儿生辰那天的事情,可有有什么
反常之处?

  平儿父亲人唤焦二,他听得此事是鬼怪索命,听得还有可能复活,很是配合
净姝的问话,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那天平儿大早回家,姚娘子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吃过之后母子俩便去了娘
娘庙,他因为另还有事情脱不开身,便没有陪着一起去,只是中午去如意楼里点
了几个好菜,让小二送去了家里。

  酉时初到家,与儿子待了会儿,儿子瞧着有些焉焉的,他只以为儿子玩闹一
天疲乏了,看天晚,便催促着他回了汪府。

  「都酉时了,怎么不留平儿吃个饭再走?」按理说平儿生辰,一家人团聚,
合该好好吃个饭才是吧?

  「阿姚身子不好,只操弄得一些简单的饭食,想着母亲这边肯定有所安排,
也就没留平儿吃饭了。」

  净姝点点头,若有所思,所以中午他才会去如意楼里叫菜,不是特意为了孩
子的生辰,而是担心妻子太过劳累做饭吧。

  这夫妻俩感情还真是不错,连孩儿都要被排在后面。

  刚说完,有人传来消息说姚娘子醒了,净姝与焦二一起过去,在焦二安抚之
下,姚娘子的情绪稍微平了平,只还是忍不住流泪。

  「从娘娘庙回来后,我有些疲乏,回房里稍微眯了眯,平儿就在院子里玩,
直到如意楼的小二送菜来,我才从床上起来,吃过饭后,我与平儿一起午睡,小
孩儿精力旺,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便又放他下去玩了。」

  「等我午觉醒来并不见平儿,我便往外找了找,在街头哥哥家里找到了平儿,
那时他正跟着哥哥家的两个姑娘在玩翻绳,我见他们玩的起劲,便没有喊他回去,
只是叮嘱两个姑娘帮忙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跑。」

  「申时平儿回来,人就焉了,我只以为他是玩累了,便让他去床上睡会儿,
他却还说着要陪梅子姐姐玩,我当时还笑他,什么梅子姐姐,不是梅花姐姐吗?
梅花是大伯家的大女儿,小孩儿总有些童言童语让人摸不着头脑,我只以为他是
说错了,听他不想睡,也就没有强求,给他削了个苹果吃,他便又去了院子里玩。」

  姚娘子慢慢回想起来,深觉事情或许就出在了这个梅子姐姐身上,赶紧一股
脑儿都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梅子?」焦二反问姚娘子,不等她回答,先行说了,「你不知道,
大哥头一个姑娘就叫梅子,你进门前一年梅子得病死了,平日里大家都避讳着没
提,梅子死后才有的梅花,施哥儿和梅香三姐弟,梅花姐妹俩名字也都随着梅子
的来取的。」

  「所以那天平儿说的梅子姐姐并非是胡说,而是那时候就被迷了,所以施哥
儿也不认识那个小姑娘,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梅子已经死了,他没有见过这个姐姐。」

  净姝总算是将事情都想通了,可现在还有个问题,为何梅子会这么恨平儿,
恨到要索他的命?

  思及此,净姝让人将焦大和其妻子薛氏请了进来。

  将事情与他们一说,焦大当即骂了出来,「那死丫头,死了竟还不安生,竟
还敢来索弟弟的性命!」

  薛氏则是说着不可能,她不信自家女儿成了恶鬼,辩解着说不会。

  夫妻俩的态度截然相反,那焦大听妻子与他唱反调,当即就更怒了,扬手就
打了妻子一巴掌。

  清脆一声响,将净姝都吓着了,她没想到薛氏不过两句反对的话就让焦大这
么暴怒,竟不顾她还在旁看着就敢动手,还下手这么狠。

  焦二赶紧拦住哥哥,「大哥,有话好好说,表小姐还在呢。」

  焦大下意识看了看净姝,按下了心中的火气,收了拳头,但还是对薛氏狠狠
说了一句:「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净姝微微垂眼,没说什么,心里明白,他这个「回家狠狠收拾」和平常司南
对她说的「狠狠收拾」肯定是不一样的收拾。

  由此可见这薛氏平日里没少挨这焦大的打,这两兄弟对妻子的态度还真是截
然相反。

  别人家的事情,净姝也不好多做说辞,只能专注梅子的事情。

  这回薛氏不敢轻易插话了,只听焦大说。

  「那死丫头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平日里大家也不提她,所以施哥儿他们都不
知晓还有这么个姐姐存在,我们一点儿都不清楚她为何会突然对平儿下死手。」

  「说说梅子死时的事吧。」净姝点点头,却是对薛氏问。

  薛氏被焦大打怕了,先行看向焦大,得了他的点头,才回答起来。

  「我原是汪府的丫鬟,嫁给焦大的时候,一家人还都住在汪府,成亲不多久
我就怀孕了,因孕期喜欢吃酸梅子,便给女儿叫做了梅子,梅子长到五岁的时候,
一天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我让焦大去求求四奶奶,请个大夫来,焦大觉得没多
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公爹公婆也觉得没事,不打紧,然后……」

  薛氏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方才挨打没哭,现在说起女儿来却是泣不成
声,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继续说。

  「因她死时未满七岁,我按着规矩将她葬在了娘娘庙附近,只想着有娘娘的
庇佑给她找个好人家投胎,不曾想她竟成了厉鬼回来索命。」被焦大一巴掌,薛
氏终是认同了大家的索命说辞。

  看着面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薛氏,净姝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同样是发热,梅子只能自己熬着,平儿却是能找三四个大夫来看,也难怪旗
嬷嬷那么着急来请她帮忙看,是怕平儿和当年梅子一样发热病亡吧?

  等等,这究竟是梅子的前车之鉴让他们格外重视平儿的发热,还是重男轻女
呢?

  净姝看了看面前两对夫妻,问他们:「平儿和施哥儿为什么会被旗嬷嬷和焦
管事带在身边?」

  「最初是因阿姚生产过后身子弱,照顾不了平儿,爹娘便一直将平儿带在身
边,后来哥哥嫂嫂觉得爹娘不能厚此薄彼,便把施哥儿也送来了。」

  「同样是孙子,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一听焦二这话,焦大赶紧解释了一句。

  「那孙女呢?」净姝下意识反问,心里已经清楚,这家人就是重男轻女。

  191。生而为人就是原罪

  净姝没有听他们回答,看了眼焦大,又继续对薛氏说:「你跟我来。」

  在场人不明白净姝单独叫走薛氏干嘛,却是并不敢阻拦,只能目送着她们离
开。

  待出门,六礼赶紧迎了上来,说道:「小姐,姑爷出去溜达了,不在府里,
差了人去找,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他出门没交代一声去哪?」

  六礼摇摇头。

  这倒是不巧了,难道说这小孩儿小命就此到头了?

  净姝想了想,「让人去善堂请何先生来。」

  她就不信了,旗嬷嬷今儿既能恰好求到她头上,那小娃儿必定是命不该绝的。

  「回小姐,奴婢已经已经差人去请了。」六礼说着,手中呈上一物,便是司
南留给她防身的玉佩。

  「你倒是机灵。」净姝接过玉佩,另又吩咐:「去打盆凉水来。」

  说罢,将薛氏带去了另一间房里。

  「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你不必顾忌焦大,有什么不妨直说,可还有什么
线索?」净姝一边说着,一边拧了块帕子,递给她敷被打得肿起的脸颊。

  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瞧着净姝,眼泪唰的又流了下来。

  薛氏一边哭一边摇头,稍有些失控,「表小姐,梅子……梅子这么久还没有
投胎转世,或许,或许是因为我……」

  「你别急,慢慢说。」净姝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了想,伸手抱住了她,轻
拍着她的背,就像以往娘亲哄她时那样抱着拍。

  薛氏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重新说起了往事。

  都说酸儿辣女,她怀孕时因爱吃酸梅子,大家便都说这一胎是儿子,大夫也
说绝大可能是男胎,谁成想生下来却是个女儿。

  女儿便女儿吧,总归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不论儿子女儿都是宝,只是
她这么想,焦家人却不这么想。

  梅子出生公爹公婆从产婆嘴里听得是个女儿,便看都未曾进来看过一眼就离
开了,焦大也是,连名字都不给取,梅子,梅花,梅香,三个姑娘的名字都是她
自己取的。

  梅子出生之后,她头一次带娃娃沒甚经验,忙活的手忙脚乱,他们也都不说
要帮把手,反而是刚出月子就给她端来了什么生儿子的汤药,催促着她调理身体,
赶紧再怀一个。

  她没有办法,喝着那药只好早早停了母乳。

  只想着尽快怀上,却不料事与愿违,一直五六年,她肚子里都没再传出个消
息来,因此,那些年里,她和梅子没少受焦家人的冷眼,焦大更是一言不合就动
手,哪怕年幼的梅子,也没少挨他的打。

  那天晚上梅子给焦大倒水洗脸,不小心打翻了洗脸水,就挨了焦大两下踹。

  梅子当时看着没有事,过不多久就不对劲了,嚷嚷着身上疼,后半夜就开始
发起了烧,等天亮吐了几口血人就没了。

  「梅子死后,我不吃不喝闹过一场,从那之后他们就不敢再在我面前多提梅
子了。」薛氏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安锁,

  「这是梅子从小带着的平安锁,她死后我一直带在身上,平日里有什么思念,
有什么不如意都会对着小银锁与她念叨,或许就因为我时常念叨她才会迟迟不走
吧。」

  净姝拿过平安锁看了看,一把银制的平安锁,很简单的样式,看得出来有时
常被人把玩的痕迹。

  「依你说的,梅子的死和焦大那两脚踹脱不开关系,可她为何不报复焦大,
反而报复平儿呢?她和平儿有什么恩怨吗?亦或是你和焦二夫妻有什么恩怨吗?
她会不会是替你报仇?」

  净姝提出自己的猜测。

  薛氏一愣,似想起了什么,一时都忘记了哭。

  「或……或许真是如此……」

  梅子死后一年,焦二娶了妻,姚娘子是裁缝铺管事的女儿,那裁缝铺每年进
账很是可观,其管事在四奶奶面前十分得眼,所以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与她完
全是两个极端。

  她看得焦家人对姚娘子的态度,没少在心中怨怼过,旁的人也没法说,便只
能对着这把小银锁,与死去的梅子诉说心中的委屈。

  再后来梅花出生,他们见又是个女儿,很是失望,不过与嫁进来一年还没有
消息的姚娘子比起来,他们也不敢多嫌弃什么,加之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才又
怀上,有个女儿总比没有孩子好。

  如此又过一年,他们兄弟俩分家出去,她又怀上了,这回总算生了个男孩,
总算让焦家人如愿了,可尽管如此,焦家人对姚娘子还是比对她更好。

  因为姚娘子的父亲在四奶奶面前得眼,对焦大焦二有助,他们便一直将姚娘
子捧着,哪怕她一直没生下个孩子,他们也不曾当面说过一句指责。

  他们家人的态度让她很是怨恨,也很是羡慕嫉妒姚娘子,羡慕嫉妒她一胎得
男,羡慕嫉妒焦二对她百依百顺,羡慕嫉妒她被所有人放在手心里捧着。

  这么多年,这些苦水她无处可说,便都对着小银锁,说给了梅子听。

  前两天平儿生辰,来她家玩耍,从平儿嘴里听得中午饭食是焦二特意花银子
从如意楼送来的,听得一时心里有些不平,便又与小银锁私下抱怨了两句。

  「表小姐,您说,梅子会不会是受了我这些年来的话影响,受了我那天的抱
怨才对平儿下手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无法解释梅子为何这么怨恨平儿,毕竟平儿出生的时
候,梅子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只是按照这个想法,比起杀死平儿,她更该杀死焦家一家人吧?尤其是那个
将她打死的焦大吧?

  为什么不杀焦大呢?是因为焦大是父亲不舍得杀还是不敢杀?

  思及此,净姝突然想到什么,鬼怕恶人,焦家一家人都是恶人,加之梅子死
之前一直在受着他们的欺负,从小心里便生了畏惧,柿子挑软的捏,在他们一家
人当中姚娘子和平儿无疑是最好欺负的对象。

  想明白这些,净姝将手中的银锁递给薛氏,「你再像以前那样对着银锁与梅
子说说话吧,劝她放过平儿,早些入轮回去吧。」

  虽说梅子可怜,但平儿也是无辜,罪孽都是长辈们做下的,与他无关,能救
还是救下吧。

  薛氏抹了把眼泪,双手接过银锁,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带着哭腔唤了声:
「梅子……我儿,娘知道你心疼娘亲,可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杀死平儿也没
法改变什么,你千万别听娘亲的胡说八道,可不能为了娘亲做傻事,你放过平儿,
好好去投胎,下辈子睁大眼睛投个好胎,不要再记挂今生苦难,不要再记挂今生
不如意,不要再记挂娘亲了……」

  薛氏的话响在耳边,净姝听得很是难受,薛氏这种遭遇,梅子这种遭遇,她
没少听过,在高门世家当中,生儿生女,家族势力,都是决定以后在夫家地位如
何的主要,只有自己地位高了,膝下儿女才能有所保障,就像表姐看似身份尊贵,
是大家小姐,却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她现在虽嫁给了司南,看似好过,不是
也逃不过义父每日喝药的吩咐,日后就算怀上了,也得担心生儿还是生女,司南
一根独苗苗,若不生个儿子来,怕是过不了义父那关吧。

  192。薛氏再没有梅子了

  薛氏抹着眼泪说了许久,净姝在旁陪着,突然间似有风动了一下,她下意识
眯了下眼睛,再睁眼,就见薛氏面前站了两个孩子,可不就是方才见过的小姑娘
和那平儿,此时该说平儿的魂魄才是。

  薛氏看不见他们,还在继续说着,女孩儿伸手唤了句娘亲她也听不到,净姝
正想开口告诉薛氏梅子来了,薛氏却突然停住了说话声,转头看向净姝,「表小
姐,我感觉梅子来了。」

  薛氏解释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自己心里分辨的清楚,以往她对小银锁说着
说着话,就会有这种感觉,所以方才他们提起梅子还没投胎,没有离开人世的时
候她下意识就想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念叨的问题。

  「是来了,就在你面前,平儿也在。」

  薛氏赶紧往前看去,却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只能对着面前的空气不停唤梅子。

  净姝不会道术,无法帮她看见梅子,只能做传话人,帮她们母女俩传话。

  「梅子,娘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别为娘亲做傻事,放过平儿,投胎
去吧。」

  「梅子说,她可以放过平儿,但不想去投胎,她还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薛氏听得这话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强忍着泪意露了个笑,「傻孩子,不是还
有梅花和梅香嘛,有妹妹她们陪着娘就行了,你不用挂念。」

  「娘知道你孝顺,可为娘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早些解脱,能够早些投胎转世
去,娘当初将你埋葬在娘娘庙附近,也是希望你能在娘娘的庇佑下早些投胎去个
好人家。」

  薛氏忍着眼泪相劝,可想能再抱她一回,就像她小时候那样抱着搂着她。

  劝了许久,梅子总算是松口同意了,将平儿的魂魄重新送回了他的身体。

  平儿死而复活,让大家全都激动了,旁的人都不知道,在另一间房里,有位
母亲在送女儿最后一程。

  在薛氏的泪眼当中,梅子走了,她来时带来一阵风,去时带走一阵风,风过
无痕,就如梅子一样,来去这世间,还不曾留下什么痕迹,就消失不见了,这世
上或许还有别的梅子,但薛氏再也没有梅子了。

  大家都不知道,在梅子走后不多久,送子娘娘神像旁多出了一尊女娃娃的泥
像,不多久,一条红绳就套到了她身上,被人恭敬地请走了,这家人似乎专门来
求女儿的。

  何先生匆匆赶来,却不曾想事情已经解决了,听得是净姝解决的,一时有些
不可置信,待仔细听了经过,不免佩服她能不动一点手段就送走女鬼。

  若让他来做,定是先用平儿的生辰八字将平儿魂魄招过来,若女鬼阻拦,便
会直接动手,打赢了再做商量,到时条件由着他来开,女鬼不答应也得答应,老
老实实被渡走。

  何先生说完,问薛氏要了梅子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

  「梅子受送子娘娘点化,另投胎去了,你不必担心了。」

  「这就好,这就好……」薛氏总算是放心了,净姝却是不懂,怎么会这么快?
怎么梅子可以不通过地府审判直接投胎转世?

  「因为梅子死时不满七岁,不知者无罪。但凡能投胎的魂魄必定是受过地府
审判,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忘却前尘的,若转世之后,未满七岁就夭折了,
便还属于孩童无知之时,这期间所作所为都算作不知者无罪的范畴之内,对于这
时候犯下的对错,不必再接受地府审判,可以直接通过送子娘娘,送子观音此类
神明迅速再做投胎转世。」

  原来如此,难怪大家会把七岁以下夭亡的孩儿埋葬在娘娘庙附近。

  「不过梅子虽是七岁之前死的,但她不是做鬼这么多年了吗?做鬼时候的事
情不会算入其中吗?」

  「这当然要算,若平儿这次真的被她害死了,她肯定要入地狱再做审判的。」

  经何先生解释一番,净姝渐渐想明白了,也就是说,梅子年纪小,死后并没
有什么执念,早就该借送子娘娘神力另外转世投胎去的,因为薛氏时常念叨她,
朝她吐苦水,她心疼母亲才一直没去投胎,一直陪在薛氏身边。

  薛氏念叨的话让她留下,如今也是让薛氏亲口劝她离去,这或许就是因果吧。

  净姝越想越明白,那平儿是焦家从娘娘庙里求来的,梅子死后被葬在娘娘庙
附近,一切不可说不巧,或许这一切就是送子娘娘在渡梅子吧,或许她也该去娘
娘庙里拜一拜。

  平儿虽已经回魂,但魂魄离体太久,还需要再做安魂仪式,施哥儿手上的掐
痕也要另做处置,这事净姝可是做不来了,只能在旁看着何先生做法。

  随着事情传开,大家都知索命的是梅子,都知道她是为母出气,才会一时糊
涂,大家都清楚焦家人什么样德行,薛氏这些年的不容易也都看在眼里,不免叹
梅子孝顺,只有焦家人不这么觉得,各个都把错都推到了薛氏身上,说是她教唆
的梅子,若不是在场人多,怕是那焦大又要动起手来了。

  净姝上前一步,走到薛氏身边,说道:「梅子希望你往后能好生过活,你可
莫要辜负了梅子的期盼,我可是给你们做了证的。」

  净姝说完,话音一转,转头看向焦家人,「若是有人让你对梅子的承诺成了
空话,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净姝故意加重了「收拾」二字,将这二字原封不动还给焦大。

  净姝这替薛氏撑腰的意思不言而喻,薛氏有些受宠若惊,焦家人也是没有想
到净姝会这么说,忙忙改口表态,以后会好好待薛氏。

  「汪府的下人何需让姝儿来收拾,若有不妥,四舅母就帮你收拾了。」

  四太太对净姝的话并不满,她带过来的陪房,她的人,还轮不到净姝一个小
辈来插手。

  「那就劳烦四舅母了,毕竟这可是承诺过梅子的,一旦违誓,怕是梅子还会
再回来,这回是平儿,赶巧了才救下,下回可不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净姝恭敬应下,没说梅子已经投胎,故意用梅子来做说辞吓唬他们,料准了
他们不敢去招惹鬼怪,更何况还是个敢取人性命的恶鬼。

  193。失算(4200珠加更)

  再从汪府出来已经是酉时末,天已经暗了下来,净姝撩开车帘看了看街道,
问六礼:「少爷还没找到?」

  司南若听到信了,总该是要来汪府看看情况吧?

  「侍卫只调查到少爷在外溜达时,被康王府的人请走了,具体如何尚不知晓,
管家已经亲自上门去打听情况了。」

  「康王府?」康王爷是皇上的叔叔,如今年事已高,甚少出现在人前,他怎
么会突然请司南过去?

  净姝想不明白,只得让车夫驾马快些回去,看根叔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等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旁都点起了灯,净姝刚下马车,就见
路的那头也驶过来了一辆马车,远远看车上标识,是安府的马车没错。

  不是司南应当就是义父吧,净姝想着,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等了一等,等马
车过来。

  车帘子掀开,司南从中跳下,九千岁紧跟其后,净姝没想到义父和司南会在
一起,难不成是义父亲自去康王府将司南领回来的?

  司南究竟做了什么得罪康王爷的事了?竟还要义父亲自上门领人?

  「义父。」净姝向义父行礼,看他们面上神情倒是不严肃,想来事情已经顺
利解决了。

  三人一起进门,九千岁直接传膳,没有多说什么,净姝只好偷偷拉了拉司南
的袖子,问司南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事,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待会儿回房再告诉你。」

  司南不愿说,净姝也不好再问,待吃过晚饭,九千岁先行起身离开,临走转
头对小夫妻笑道:「行了,吃过饭继续回房捣药去吧。」

  「嗯?!」净姝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随即怒目看向司南。

  司南心虚笑了下,「回房我再给你解释。」

  净姝怎么也没想到,康王爷请司南过去是为了要长生不老药,怎么也没想到
那天在客栈的混账话都被隔壁胡人一知半解地传了出去。

  「还好是误会了,不然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净姝捂脸羞愤,「都怪你!」

  司南不敢狡辩,老实认错,保证下次再不胡闹,随即赶紧转移话题,问她:
「听说你在汪家遇见事了,可是解决了?」

  「解决了。」

  说起这事来,净姝慢慢平了下了心中的羞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他听,想
听他的表扬。

  「这事解决的不错,渡鬼算是入门了。」

  「这就入门了?」还一点本事都没学呢?

  「你忘了我之前说的了,鬼魂弥留世间不走都是因为还有所执念,怨念,我
们渡鬼,最主要的便是要化解其执念,怨念,化解与武力,道术无关……」

  夫妻俩说着话,渐渐忘了那捣药的事情,本来看过薛氏的遭遇,净姝今晚还
想主动与司南同房一回,好早些怀上孩儿,被这长生不老药一搅和,这念头当即
没了。

  司南也知是自己胡闹过头,闹出了荒唐传闻,今晚也不敢再来胡闹,老老实
实的睡觉了。

  隔天是中秋节,九千岁还要回宫里伺候皇上,没有多留,大早便又回了宫里,
净姝想着与表姐商量的给邱央真的考验,也是大早安排了起来。

  让根叔安排人去准备了一艘花船,另找了五个和表姐身形相似的丫鬟让春枝
帮她们做表姐的扮相。

  待酉时初,便出发去汪府接上表姐,去船上做最后扮相。

  戌时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随着钟楼钟响,街道上的花灯从东边陆续
被人点亮过来,照亮了京城所有街道。

  净姝站在船头,提溜着上次与司南一起买的荷花灯和兔子灯,也随着他们一
起点亮。

  瞧瞧手中忽闪忽闪的灯,瞧瞧头顶圆圆的月,净姝呐呐:「我怎么觉得花灯
比月亮还要好看?」

  司南在旁站着,拿着酒葫芦在喝酒,听她这话,也看了看花灯,看看月亮,
最后视线落在她脸上,笑道:「灯好看,月好看,人更好看。」

  「你这巧嘴子。」净姝笑骂一句,随即夺过他手中的酒葫芦闻了闻,笑说道:
「你这酒里可是偷偷搁了蜜糖?糖都糊嘴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味儿。」

  许是现下气氛好,现下在外面净姝也没做顾忌,与他嘻嘻调笑。

  「你尝尝就知道有没有掺糖了。」瞧着净姝笑盈盈的脸,司南心里痒痒。

  「不尝不尝,可不想辣喉咙。」净姝说着将酒葫芦又还给他,却不料他连葫
芦带她的手一并都握住了。

  「那你尝尝我的嘴就知道甜不甜了。」

  司南这句话压低了声音,挨近了,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酒香味,一切都暧昧极
了。

  净姝不禁红了脸,拒绝的话到嘴边,突地又变了,「我回去再尝。」

  「船上就有不少房间,咱们偷偷尝去。」司南越说越暧昧,净姝有些招架不
住,只觉得被他身上的酒香熏醉了,脑子晕乎了,心里莫名有些燥动。

  「邱央真快来了,表姐还在里面等着呢……」

  「时间还早,亲个嘴儿能要多久,不急不急。」

  在司南的怂恿下,净姝半推半就偷偷跟着他避过众人,躲去了一间隐秘的房
间里,在荷花灯和兔子灯的照耀下,与他搂着抱着,滚在船板上亲得透不过气才
松开。

  「这酒可甜?」

  净姝点点头,面上通红,而后推开了他,整了整被他摸乱的衣裳,说好的只
亲嘴,亲着亲着就又动手了。

  司南还没闹够,伸手搂住她,不让她走,大掌轻车熟路又揉上她胸前的柔软,
得寸进尺,「也让我尝尝这两颗奶球球吧。」

  「又不是没尝过,这么着急做甚,等回去随你怎么尝。」再来怕是要擦枪走
火了,到时一时半会儿肯定解决不了。

  净姝执意不愿,她还要去考验邱央真呢。

  司南无法,只好收了手。

  两人彼此眼睛做镜子,互相给对方整理整理了下衣裳,收拾妥帖了才偷摸摸
又回到甲板上。

  邱央真还没有来,净姝不敢再与司南独处,便进船里面陪表姐去了。

  在船舱里说了会儿话,六艺匆匆进来了,「小姐,表小姐,不好了,邱少爷
遇刺受伤来不了了。」

  「怎么回事?」净姝和柔嘉都吓着了,柔嘉顾不得再做伪装,赶紧撩开了碍
事的帷帽,问六艺究竟。

  「具体奴婢也不知晓,刚刚邱家来了个侍卫说的,奴婢这就传他进来。」

  「不用了。」柔嘉等不及,直接起身出去见那侍卫了。

  侍卫站在码头,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柔嘉走过去,赶紧问道:「究竟怎
么回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遇刺?可伤得严重?」

  「不严重,你来了就不严重了。」

  什么?柔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侍卫抬起了头,不是邱央真又是哪个?

  「你耍诈!」净姝气呼呼叉腰,很是不服。

  「姝儿妹妹可没说不准我用计。」邱央真说着,朝柔嘉伸手,示意她下船来。

  柔嘉看了净姝一眼,「那我走了,丫鬟们就按照安排留在船上了。」

  净姝默了一会儿,摆摆手,「行吧行吧,算我输了。亥时初记得把表姐给我
送回来。」

  净姝虽应着,但还是不服气,气呼呼看着他们走远,忍不住向司南抱怨邱央
真耍赖,枉她一番安排。

  看她懊恼模样,司南忍不住笑,「这结局你该早就料到才是,你都明说要给
他做局了,人家又不傻,当然早早开始想破解的法子了,哪会任你宰割,行了,
别气了,咱们也下船赏月去。」

  194。打擂台猜灯谜

  净姝看了看远处热闹的街道,那边人多灯亮,若是赏月的话不是船上更好?

  虽想不通,净姝还是跟着他下了船。

  从河边过去街道上,还需走过一段小道。

  小道没有灯,两人只能手拉着手,借着月光往前走。

  「刚刚该带个花灯出来照亮的。」净姝轻轻说着,「表姐他们也没拿灯,可
别摔了。」

  「你想多了,他们俩人肯定都觉得不拿灯才好呢,如此便有借口拉着搂着往
前走了。」

  司南说着,手上用力,将净姝拉进怀里,搂着她往前走。

  ……也是。

  说起表姐,净姝又想起方才被邱央真赢得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心里气结,她
可是设计了好久呢。

  气着走到街道上,路口处有人在卖兔子,不少小孩儿围着在瞧,净姝一下忘
了气,也凑过去看了看,蹲下身摸了摸那小兔子。

  「一百五十文一只,不论是养着还是做菜吃了,都是极好的,这兔毛到冬天
还能做条围脖,做顶帽子,夫人可是要买一只?」

  见她上手,小贩赶紧问道,然而净姝一听他这话,脸色一变,当即收了手,
拉着司南走了。

  「怎了这是?兔肉做菜,兔毛做围脖帽子不是挺正常的吗?人老板也没说错
呀。」司南很是不解。

  净姝皱着眉头,轻轻说:「我以前有个奶娘,她有个女儿比我大半岁,因是
奶姐妹,我与她好的像是亲姐妹一样,时常一起玩耍,有一回她带回来一只白兔
子,说是她爹从山上捉回来的。」

  「那白兔子白白胖胖的,眼睛红通通的,瞧着很是可爱,她爱不释手,几乎
同吃同睡养着的。过了几月,冬至那天我见她在哭,一问才知,那兔子被她爹给
杀了,兔肉下酒吃了,兔皮给她刚出生半年的弟弟做了顶兔毛帽子。」

  「她哭得很伤心,我看不过眼,便让人去买兔子给她,但因为是冬天,下人
跑遍了京城也没买到一只活兔子,再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奶娘一家了,问娘亲也
不说,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姑娘半夜用那兔毛帽子捂死了自己的弟弟,她爹
一气之下,也把她打死了。」

  说起这些,净姝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拉着司南往灯火通明处走去。

  司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对此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现在想来,她会杀她弟弟的原因或许不止是兔子,她弟弟刚出生不多久的
时候,她就对我抱怨过,说她爹娘现在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她了,若是没生弟弟
就好了……」

  不愉快的回忆让夫妻俩人都失了看灯的兴致,只是慢慢随着人流走着。

  走到街头,见一家酒楼面前围了许多人,满场酒香味,将司南酒虫勾了起来,
凑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酒楼弄了个酒王争霸赛,看谁喝得多,最后胜者便能进酒
楼里白吃白喝半个月。

  司南心动了,倒不是心动白吃白喝,是心动喝酒,净姝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赶紧拉住了,「还没开始玩呢,你要是喝醉了,还怎么玩?」

  司南无法,被她拉出了人群。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司南一步三回头,可是想喝酒,只得拿下腰间酒葫芦解
了解馋。

  又走过一段路,见很多人都往一处奔走,各个面上都露着兴奋的笑,这让净
姝很是好奇,不免拉着司南跟着他们一块儿过去看热闹。

  走着走着净姝发觉有些不对劲,这好似去妓院的路,因那天在妓院这条街附
近围剿鬼市,净姝对周遭的道路都很熟悉。

  果然,走过去就是妓院。

  妓院这条街上也挂满了花灯,只是他们这儿所有的花灯上都画着春宫图,各
式各样的男女交合模样,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挂在外面。

  净姝瞧得脸红,捂着脸看了看周围,来的也有不少像她一样的良家女子,各
个瞧红了面颊,她们身边都有男子跟着,不是独自来的,想来和她一样,是跟着
夫君一起出来游玩的。

  见自己不是特殊,净姝也就不挡脸了,拉着司南继续往前走。

  花街最里面摆了个擂台,是其中一家妓院摆的,说是打擂台猜灯谜,凡上台
猜灯谜者可以随意指个妓子,猜对一个灯谜,妓子便脱一件衣裳,若猜错了妓子
便将衣裳都穿上,又重头来过,若一连猜对灯谜,让姑娘脱得精光了,便能不要
钱将姑娘领进妓院房间里玩。

  听得这玩法,许多人都惊得不行,纷纷感叹这玩的也忒大了些,还没等大伙
儿震惊完,已经有几个男人跃跃欲试,当即就走上了擂台。

  一人指了个漂亮姑娘,便开始了猜谜。

  一声铜锣响,一个龟公提了一盏花灯上来,说道:「各位听好了,什么东西
长在半中腰,有皮又有毛,长有五六寸,子孙里面包。」

  还不等擂台上的人答,底下人就吵开了,答案无一例外,净姝面颊红红,不
禁扫了眼司南的腿间,谜底是这个吗?

  正想着,台上人开始回答了,阴茎,阳具,大鸡巴……说法五花八门,却是
不约而同猜的同个东西。

  「错了错了错了,各位都猜错了。」龟公一连否认,惹得大家纷纷质疑,
「不是鸡儿是什么?」

  龟公嘿嘿笑,「各位爷,你们没吃过玉米吗?」

  龟公的话让场中一静,随之喝起了倒彩,台上人不服气,嚷嚷着再来。

  龟公走下去,又换了一盏灯笼提上来,说道:「两个葫芦盛豆浆,只见流来
不见装,男女老少都吃过,吃了多少没法量。」

  大伙儿又嚷嚷了起来,只不过这回大家底气都不那么足了,怕又猜错了。

  净姝看着自己胸前,也是狐疑起答案来,正看着,突然一只大掌伸了过来,
扣在了她的胸脯上,把她吓了一跳,赶紧推开,就见司南讨打的笑脸。

  净姝赶紧看了看周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刚那
一下。

  「你别闹。」净姝往他手上拧了一把,正说着,那边台上龟公已经出答案了,
这回大家都猜对了,是奶子没错,妓子们会意,各个脱了件衣裳,露出了香肩雪
颈,引得台下人直吹口哨,嚷嚷声更大了,叫嚣着龟公快些继续。

  195。月光光,亮堂堂,夫妻俩,偷亲嘴(一更)

  响应大家的话,龟公赶紧让人又换了一盏花灯上来,「各位爷莫急莫急,且
听我慢慢说,这半山腰里一条沟,一年四季水滴流,不见牛羊来饮水,只见和尚
来洗头。诸位猜猜这又是何物?」

  「何物?你娘老子裤裆里藏着的那物!」有人当即朝龟公笑,经他这一起哄,
场中气氛更热闹了,场上人被这么提醒,也都纷纷猜到了谜底。

  那些个姑娘们毫不犹豫,一个个当即松开了腰带,一手扶着抹胸,一手拉着
裙子,等龟公再出题。

  这要掉不掉,要露不露的模样,可是勾人心地很,有人不满了,「怎的腰带
也算一件?」

  龟公陪着笑脸解释:「咱家姑娘身上统共也没几件衣裳,这腰带自然也得算
一件,不然岂不是赢得太容易了些,爷们儿个顶个有学问,还怕多两道题吗?」

  「不过两道题的事,继续!继续!」另有人和稀泥,只想快些继续,迫不及
待想看姑娘们继续脱衣裳了,龟公也就顺势下了台阶,继续说道:「欸!诸位爷
继续听,上边毛,下边毛,晚上毛贴毛,这个大家可要猜好了,猜对了可就能看
姑娘的大白腿了。」

  场下人没所顾忌,兀自猜测开了,只有台上的人小心谨慎,不敢乱说了,琢
磨了好一阵才在周围人起哄下犹豫着报了答案。

  各个都猜了交合,场中只有净姝纳闷,她的那处没有毛,与他们说的不一样,
一时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觉得或许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免拉了拉司南的手,
示意他附耳过来。

  司南会意,弯腰侧耳过去,听她轻言细语:「相公,你可知道我那儿为何没
有毛毛?」

  司南没想到净姝会突然问他这事,倒是给他问不会了。

  倒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子下边无毛俗称白虎,说是在性
欲上格外如狼似虎,欲求不满,且克夫,事实证明这说法是错的,这小娘子要是
能欲求不满,他每回哪还用想方设法哄着她来,至于克夫,更是无稽之谈了。

  司南想了想,凑到她耳边说:「大多数人有,少数人没有,这个没关系,和
汗毛,头发一样,有些人多有些人少。」

  司南说着,温热的气息撒在净姝的耳廓,热热痒痒,麻麻酥酥,等他说完,
净姝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腿有些软,不自觉往他身上靠。

  司南知她耳朵敏感,看她这样,就知她被撩拨到了,便伸手搂住了她。

  「别,这么多人呢。」净姝想推开他,可这一下实在身上发软,实在无力。

  「没事,没人注意咱们。」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掩着她的脸,抱着她走出了人群,走去了街角偏僻的角
落,那边擂台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嘘声,一听才知是大家猜错了,刚刚那谜底并非
交合,而是眼睛,上睫毛,下睫毛,睡觉闭眼毛贴毛。

  「你干嘛?拉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净姝警惕看他,经这几步走,她恢复了
力气,赶紧挣扎他钳制在她腰上的手。

  「你可别胡来!」

  「知道,就亲亲,不做其他的。」司南说着,嘴巴早就迫不及待挨了上去,
迫着亲上了她的唇。

  听着那边猜谜的热闹人声,净姝怎么也无法沉下心回应他的吻,等他亲过两
下,就赶紧催促他算了。

  司南还没过瘾,如何能放,只做轻哄,哄着她再亲一亲。

  两人正讨价还价时候,突听一声笑,紧接着响起了琴声,净姝如同惊弓之鸟
一般抬头看了眼,就见对面二楼的窗户打开着,有一位老先生站在窗边。

  老先生虽在笑,在弹琴,但眼里并没有神,瞧着应是个瞎眼,看他模样打扮,
应是那间妓院里的琴师。

  老先生两指快拨,先是弹了一段琴,随之唱道:「满天的星星圆月亮,滚烫
的手掌软胸脯,叫声妹妹我心肝儿肉,越亲越好你莫害怕,哥哥今晚不拜月,哥
哥今晚不拜神,专拜妹妹两个圆馍馍,欸,圆馍馍,白又白,软又软,只能尝,
不能咬,嘬一口,哎哟哟,各个月饼都尝遍,都没有妹妹的奶子甜。

  妹妹妹妹好妹妹,不急不急不要急,咱们躲着慢慢亲,咱们躲着慢慢耍,你
耍耍哥哥腰间的柴,哥耍耍你腿间嫩生的穴,干柴插进穴儿里,哥哥给你做马骑,
三更半夜咱四条腿,颠来颠去直颤颤,妹妹快活得直喊娘,哎哟哟,我滴娘啊,
我滴娘呀,我要这大鸡巴哥哥做我的郞……」

  ……净姝没待听完,一手捂脸一手拉着司南赶紧走了,那盲琴师估计是把他
们当做私下偷情的野鸳鸯了。

  不比净姝羞恼,司南反而笑出了声,还想继续听完。

  「有长生不老药那前车之鉴在,你还不做收敛!」净姝小声斥他。

  「就亲个嘴而已,不打紧。」司南并不以为意,指着那边人群当中说:「你
看看人家。」

  什么?

  净姝脸上红的不行,一直低着头走路,怕被人瞧见,他这一说,才抬头看去,
就见那猜谜的人群当中,已经有好几个男人被场中的气氛激得压不住枪,各个裤
裆都顶了起来,胆大的更是直接掏出了家伙物什自己撸动了起来。

  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脱了裤子弄了?

  净姝震惊非常,站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人
家是人家,咱们是咱们,只往好的比,哪有往不好的比的。」

  说话间,净姝打量了一下全场,那些个有女伴的男人,各个都挨近了不少,
一眼看去,良家女子与妓子的分别很明显,妓子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完全没有羞
意,身上衣裳松了也不怕露出来,反而主动挨着男人身上去,接过了钱就能主动
拉着人家手往衣裳里摸。

  反之那良家女子各个羞得满面通红,不敢抬头。

  「这样当众淫乱,衙门不会管吗?」净姝有些狐疑,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她以
前都不曾听说过。

  「不知道,反正要管早就管了,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嚣张,你瞧着了,这里
可都是成双结对来的,另还有什么规矩也说不定。」

  净姝想了想,随之晃晃脑袋,「管他什么规矩,我们反正管不到,不掺和就
是了。」

  净姝不想再看这淫乱场景了,只觉得他们失控模样,不像是人,各个都像是
发情的野兽一样,看得她又觉害怕又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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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鬼抬轿(二更)

  见她嫌恶,司南也就没做强求,应了她的话,顺从跟着她的步伐往外走了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刚走到街口时,迎面来了顶轿子,四人抬着,一旁
有丫鬟跟着,看这排场倒是不小,想来是哪家妓院的姑娘出外回来了。

  这种出外净姝听过,朝廷规定在职官员不能出入烟花之地,所以就有了这种
上门伺候的事情了,小轿子接走姑娘,伺候完了再送回来,也不知这姑娘打哪家
府上回来的。

  如此想着,净姝不免看了看天色,估摸现在是戌时中,这不是还早着呢,这
就送回来了?

  胡思乱想着,净姝只觉得眼睛有点子花,抬手擦了擦眼,看看别处觉得好了,
便继续往前走,司南却是站定了脚,「媳妇儿,这顶轿子不对劲,咱们瞧瞧去。」

  「不对劲?哪儿不对劲?」净姝不明所以,再次看过去,只觉得眼前又花了。

  「看他们的脚。」

  净姝下意识眯了眼,仔细看向他们的脚,侍女的脚有裙子挡着,看不完全,
那四个轿夫的脚都是踮起来的,只用脚尖在走路,这确实奇怪,姑娘家为显得体
态轻盈,倒是有踮起脚走路的说法,这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踮着脚抬轿子,
这属实是有些说不过去。

  看着看着,其中有个轿夫突然回过了头来,猛地一下,把净姝吓了一跳,这
一瞬间,净姝看到的根本不是男人脸,而是个女人的脸,那狠厉模样,仿佛与她
有深仇大恨一样。

  「相公!」净姝本能往司南身边靠,司南伸手搂过她扑过来的身子,抚了抚
她的背,「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就不该给你喝酒,行了,回去吧。」

  净姝一噎,司南这话什么意思?

  「那几个人都被厉鬼附身了,才会踮着脚走路,你觉得眼花,觉得看不清他
们,是因为你看到了他们身上重叠的两个魂魄了,这时候不要看他们本人,要看
他们的影子,你再看看。」

  司南一边搂着她往前走,一边解释给她听,让她再偷偷看。

  随着他们继续走,那轿夫们也都继续往前走了,净姝按着司南的话,偷偷看
了一眼,才发现他们的影子与他们的肢体摆动不一样,影子似是在挣扎,却是怎
么也挣扎不过。

  「很久没碰到这么厉的鬼了,我先给你画道符。」

  指点净姝看完,司南加快脚步,拉着她快速转过一个街角,走到角落,司南
咬破手指,在净姝手心里各画上一道符。

  「左手攻,右手守,你记着。四个轿夫,一个丫鬟,再加轿子里的人,一共
有六只鬼,你要小心点。」

  头一回这样对付鬼,净姝心里很没有底,点头应下司南的话,心脏却是怦怦
直跳,紧张得不行。

  「除了鬼,你还得要提防人,这毕竟是在妓院里,万一乱套了,你要小心有
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你,趁乱将你掳走了可就不好了,为夫教你两招,一招撩阴脚,
一招插眼睛,不要留力,全力打就是了。」

  净姝点点头,正想说让他放心,就又被他亲了上来,这回净姝没有推拒,由
着他亲了个满意才松开。

  「好,走了。」司南抚了抚净姝的颊边的碎发,便拉着她又回了花街。

  花街还和原先一样热闹,并没有受刚刚那顶轿子影响,一路追去,追到了一
家妓院门口,轿子停在门口,人都已经不见了,倒是巧了,这间妓院,正是刚刚
那个瞎眼琴师所在的那间,二楼窗户已经关了,那琴师想来已经走了。

  两人扮着一般嫖客进门,今晚没有易容,净姝只得尽量低着脑袋,借着司南
的怀抱挡着脸,以免让人认出来。

  妓院里的客人不多,大多被外面的擂台吸引去了,是以他们一进门,那老鸨
子就热情似火的迎了上来。

  老鸨子倒是不介意他带着个姑娘,也没少公子哥儿带着红粉知己来嫖娼的,
只问他可有相熟的姑娘?是点名陪还是要一一过目挑选?

  「方才下轿的是哪位姑娘?」

  「您可真是有眼光,那是我们这的水儿姑娘,出了名的水汪汪,水灵灵,尤
其是下面,又粉又嫩又多水,操个两下就能喷出泉儿来。」

  「行了,就是她了,你速速把她给我带来,另准备些画画的物什来,小爷倒
是要看看你这水儿姑娘汁水儿究竟有多少,看能否让小爷做出一副美人图来。」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扔了锭银子给老鸨子,老鸨子一见真金白银,当即又热
情了几分,赶紧应是,这就去找水儿。

  司南看着老鸨子走远,看着她敲响二楼中间一扇房的门,这才跟着龟公去了
房间。

  用龟公呈上的笔墨纸砚画好了符咒,便偷偷与净姝摸出了房间,寻到了刚刚
老鸨子敲门的房间。

  门关着,里面传出很大的呻吟声,声音很熟悉,正是刚刚那老鸨子。

  老鸨子这是被鬼迷了?

  司南没急着进去,全场看了一眼,就见他们刚刚待过的房间门口站了个红衣
女人,看来他们前脚走,女鬼后脚就来了。

  血样红色的衣裳,衬着苍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司南眯了眯眼,「附身在水儿身上的是个女鬼。」

  只见她敲门无人应,正要推门进去,正好龟公过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龟公先行推门进去,水儿紧随其后,并带上了门。

  司南与净姝正看着时,身后的门开了,司南与净姝速速回头,就见刚刚见过
的一个轿夫和丫鬟。

  他们各个赤身裸体,神情似笑非笑,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两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似没在意刚刚在路上见过他们俩,直接做请,请他们进去。

  净姝捏了捏双掌,看看司南,见他没有直接动手的意思,也就配合着他假做
糊涂模样,顺着他们请的手势进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面,另一个轿夫正在卖力肏干着老鸨子,满屋子都是老鸨子淫荡的呻
吟声。

  「啧啧啧,我说你怎么迟迟没有带水儿姑娘来呢,原来是自己在这儿先爽上
了。」

  司南状似无意笑道,走到老鸨子身边,趁那卖力的轿夫还没反应过来时,一
张符咒就拍上了他的肩。

  轿夫应声而倒,其他二人见状,赶紧出手相助,司南将净姝推开,自己迎上,
黄符做攻,酒葫芦做守。

  净姝心知自己帮不上忙,赶紧躲开,不让他担心。

  197。瞎儿爷搭救(三更)

  「醒醒,你没事吧?」净姝一边注意着司南那边的动静,一边轻喊着用手背
推老鸨子。

  老鸨子颤着,抖着,迟迟没有反应,净姝正想加大力度推她时,老鸨子突然
睁开了眼,锐利凶狠的视线把净姝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用手上的符咒打了过去。

  一巴掌打在老鸨子肥奶子上,只听一声惨叫,一团黑气突地从老鸨子的面门
钻了出来,随即便朝净姝扑了过来。

  「相公!」净姝赶紧向司南求救,慌乱之中也分不清右手还是左手,只能将
双手都挡在面前,便又是一声惨叫,与刚刚不同,这声更为凄厉,刺得人耳膜发
疼。

  净姝闭着眼,不敢用手去捂耳朵,直到司南夸她干的不错,才敢放下手。

  再睁眼,刚刚那一团黑气已经不见了,老鸨子和那轿夫都昏迷着,司南还在
与那两个人交手。

  想起刚刚老鸨子突然睁眼的一幕,净姝现下并不敢靠近他们,唯恐又有鬼怪
从他们体内窜出来。

  打斗正是激烈时,门开了,那水儿姑娘带着另外两个被附身的轿夫来帮忙了。

  「糟了!」

  司南赶紧转攻为守,往净姝那边退去,一手护住净姝,一手甩过袖子,将原
先藏在袖子里的朱砂尽数挥了出去。

  朱砂随风散开,迷了全场,趁他们躲避朱砂之时,司南又将刚刚所画符咒再
全部打出,将他们打得满场鬼叫,一时间除了水儿身上的鬼,其他鬼怪都被打了
出来,全是女鬼。

  司南正想用葫芦收鬼,然还来不及打开葫芦,那水儿姑娘就攻了上来,且直
朝净姝这薄弱之处袭了过来。

  司南与之交手几下,才发觉自己低估了她,这女鬼不似寻常厉鬼,已经有所
道行了!

  这不成,这招架不来,只得先退!

  司南当即决定退走,正想着该如何逃脱之时,突然传过来几声琴声,和方才
他们听过的琴声一样,是三弦琴的声儿,但不同于刚刚的轻松,这琴声明显多了
威压感,水儿几个身上的鬼似也感应到了,明显狂躁了起来,攻击渐渐失了章法,
司南趁机还了几下手,伤了那水儿身上的鬼几下。

  那女鬼吃了几下打,一时也不敢恋战,恨恨看过他们,便下令走了。

  到此时,净姝才算看清楚为首女鬼的真实面容。

  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面上神情狠厉,一旁追随她的是四只女鬼,等等,
怎么少了一只鬼?四人抬轿,一个丫鬟一个水儿姑娘,不该是六只鬼吗?现下算
上水儿也只有五只鬼。

  净姝还没想明白,房门被人打开了,才知弹琴的正是方才唱色曲儿打趣他们
的老琴师。

  「多谢老先生搭救。」

  听得他们声音,老先生一愣,随之笑道:「倒是巧了,又是你们两个,竟还
是道上的人。」

  「晚辈安司南,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哎哟哟,原来是安少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小老儿名号不值一提,给
个面子的都叫瞎儿爷,安少爷若不介意,这么叫就是了。」

  两人报过身份,稍聊了两句,便开始治疗伤者。

  几个轿夫都是太和镇陈家的人。

  陈家是个买卖人,家中银钱不少,时常来京里做买卖,一来二去谈买卖的时
候就认识了这水儿姑娘,陈老爷爱极了水儿姑娘这水汪汪的穴儿,每回来了都要
点水儿姑娘来做陪。

  日子一长这陈老爷便成了水儿的老主顾,两人之间还真玩出了几分真感情,
只可惜陈家夫人不是好惹的主,怎么也不让水儿这妓子进家门。

  这次陈夫人回娘家过中秋,说要七八天才回来,她这一走,陈老爷就来了顶
小轿子,接走了水儿姑娘,接回去过中秋,却不料陈夫人念着家里的事,念着一
家人要团圆,提前一天便赶了回来,赶回来全家人吃团圆饭。

  团圆饭自是没吃成,陈老爷挨了两耳光,水儿姑娘也连夜被打发走了。

  太和镇离京城不算远,也不算近,按脚程得走个一个时辰,轿子酉时从陈府
出来,在路上歇过两次,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这才现在到。

  好在今儿中秋城门关得晚,也不怕太晚了进不来。

  「会不会是那陈夫人想要我性命?」水儿姑娘忍不住插嘴打断他们的话,问
司南他们。

  「暂不好说,你们再仔细说说回来路上,尤其是两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可
有发觉什么不对。」

  「有……」司南话音一落,就有个轿夫表示有,只是看了一眼水儿姑娘,又
没了声音,似不敢说。

  「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们不说,也就别怪我们不救了。」

  净姝气愤说道,说完便就拉着司南离开,听刚刚他们的交待,她不免同情陈
夫人,只觉得那陈老爷和这水儿姑娘实在可恶。

  见他们要走,轿夫们急了,赶紧说道:「刚上轿子的时候,水儿姑娘气不过,
一路与丫鬟说了不少辱骂我们夫人的话,一直到说干了嘴才停下,让我们去寻水
给她喝,这才有了第一回歇息。」

  「好不容易寻回来水,她又说不想喝了,哥几个心里气,却也不敢对陈老爷
的心头肉发火,只得继续往前走,再抬轿子,明显更吃力了些,像是坐了两个人
一样,所以没多久才有了第二次歇息……」

  「你们胡说八道!」他们说到此处,水儿生气打断,「我是骂了那陈夫人不
假,也让他们去寻了水,可他们却并没有帮我去找水,假意去了一会儿,就又回
来了,脱了裤子便让我嘬他们的臭鸡儿,让我用他们精儿止渴,我若不应,他们
就要把我和丫鬟扔在荒山野岭喂野狼,不信你们问蛮儿,他们肯定是受了陈夫人
的指使,才会故意在半路糟践我们,说不准这鬼怪也是那陈夫人搞的鬼。」

  蛮儿便是水儿的丫鬟,她承认了水儿的说辞,她连带着也被这几个轿夫用臭
鸡儿戳了嘴,现在嘴里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儿。

  不过对于主仆俩的指控,轿夫们抵死不认,不承认对她们做过这种事,那水
儿一急,直接脱了衣裳,露出底裤,露出穴儿给大伙儿瞧,肉穴儿里还摸得出他
们射进去的精儿来。

  水儿这大胆举动震惊了众人,不像是在说谎,轿夫们迟疑了一下,还是否认,
他们确实对此没有印象。

  「难不成是被鬼迷了,生了幻象?」看他们双方都不似说假,净姝提出猜测,
若按他们这么说的来做推断,轿夫们在第一回歇息的时候就被鬼附身了,应该就
在去找水的途中被附身的,所以去了一会儿就又回来了,逼着主仆俩吃精的并非
他们本人而是鬼。

  198。有求必应的九娘娘

  按照这个假设,鬼戏过主仆俩后就从轿夫身上出来了,然后藏在了轿子里,
所以轿夫们抬轿觉得重?

  可是最后为何又附身他们所有人回妓院呢?

  净姝觉得这有些说不通。

  「你先别着急,全听完再做分析。」司南打断净姝,又问他们接下来发生的
事。

  轿夫们全都摇头,表示后面再歇过一回,就直接进京城了,并不知道自己是
何时被附身的。

  水儿则说被轿夫们狠干一场之后,她便昏昏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也不
知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只觉得自己进了个院子,里面全是女子,没有男子,她
被带着去见了个夫人,她看不见那夫人的脸,只记得那夫人一听她是妓子,一听
她辱骂陈夫人,就生气了,马上吩咐人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她心中害怕,赶紧求饶表示她也不想为妓,她也不想伺候那些臭男人,告诉
她们,她当初以死相逼不愿为妓,还是让老鸨子下了春药,送去了那些个臭男人
的床上。

  「我的这些话,似打动了那夫人,那夫人也就没做处置,吩咐人松开了对我
的钳制,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因这种种巧合,我才觉得是陈夫人害的我。」

  水儿的话说完,大家心中都有所猜测,司南拿出酒葫芦,敲了敲,问道:
「他们说的可否属实?」

  其他人不明白司南为何对酒葫芦说话,只有净姝明白了过来,来时六只鬼,
走时五只鬼,还有一只鬼绝大可能被司南收进了葫芦里。

  随着司南敲击葫芦,里面传出了说话声:「我乃九娘娘坐下护法,此番随九
娘娘附身前来,只为教训这些个臭不要脸,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

  「是九娘娘!」不待女鬼说完,水儿就惊呼出了声,赶紧走到瞎儿爷身旁,
「瞎儿爷,您老可一定要救救我。」

  看水儿这模样,瞎儿爷似乎以前没少解决过有关九娘娘的事情,难不成这九
娘娘另有什么来头?也是,之前交手时,为首的女鬼不是寻常鬼怪,身上是有道
行的,像她这种,可以算作鬼仙了。

  司南若有所思,只见瞎儿爷捋了捋胡子,对水儿许诺说:「放心吧。」

  说完,瞎儿爷示意他们先离开,单独向司南与净姝解释了一下这九娘娘。

  九娘娘是鬼,在太和镇附近有一座九娘娘庙宇,已经存世将近百年。

  其庙宇香火比一般小庙堂更甚,香客主要是去乞求家庭和睦的妇道人家,尤
其是那些个嫖娼导致的夫妻失和,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往年不少妓子都死在
这九娘娘手中,所以在妓院当中,大家对九娘娘可谓是闻之色变。

  「也就是说水儿是因为一路辱骂陈夫人,被九娘娘手下听见了,所以就附身
轿夫给了她点教训,后来带她去见九娘娘,九娘娘本欲杀她,因她说自己也是受
害者,是被老鸨子逼迫才做的妓子,九娘娘心软才放过她,才跟着她进京,来了
妓院,是来教训老鸨子的。」

  净姝再做猜测。

  「媳妇儿,严谨点,应该是水儿与丫鬟说骂了一路陈夫人,后差使轿夫寻水。
轿夫们离开水儿的视线,在寻水路上抱怨了几句水儿的恶姿态,让九娘娘的手下
听见了,这才附身他们身上,帮陈夫人出了口恶气,若是在歇息之前被听见的,
水儿早就被教训了,也就不存在差使轿夫寻水的事了。」

  「再之后,几只鬼藏在轿子里,轿夫们恢复了正常,便觉得轿子重,这个时
候,那些鬼应当是在轿子里摄水儿的魂魄,将她的魂魄带去了九娘娘庙宇里,九
娘娘听得她的恶行要杀了她,水儿一番说辞让九娘娘改变了主意,改来妓院闹事,
这时候九娘娘她们应该都藏在轿子里,附身在水儿身上,直到进了城门之后,才
附身上轿夫身,所以轿夫们有进城的记忆,水儿没有。」

  司南说完,又敲了敲葫芦,问道:「我说的可对?」

  女鬼没想到他能八九不离十将事情经过猜测出来,不过她也没什么否认的,
只说:「没错,一切都是那些个不要脸的妓子们咎由自取,九娘娘是为民除害,
尔等莫要多管闲事!」

  瞎儿爷突地弹了一下琴,用琴音打断他们的话,凑到葫芦旁问女鬼:「妓子
们是咎由自取,那些个嫖娼的男人呢?九娘娘可说要处置那陈老爷?」

  「当然要处置的,所有妓子,嫖客都该死!」

  「可据传闻,九娘娘甚少处置嫖客,多是处置了妓子就不了了之了。」

  「那是因为那些求助的女人只想处置勾引她们夫君的妓子,不想处置自家男
人,九娘娘不过是有求必应罢了。」

  「好一个有求必应。」瞎儿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起了这九娘娘庙的来历。

  九娘娘本名桃九,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家中八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儿,
也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孩儿,全家上下都对她宠爱有加。

  本该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姐,桃九却不同一般大家小姐,她经常接济穷人,
广行善事,是当地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后家里以她的名义各地都开了不少善堂,
慢慢地,桃九一名就传开了,大家都称她为天女下凡的九娘娘。

  后来桃九到了婚配年纪,她拒绝了家里给她相看的富贵公子,执意嫁给了某
个善堂的小伙计,那小伙计没有钱,没有权,聘礼只有一句话,他承诺桃九一生
一世一双人。

  这件事过后,关于九娘娘的好名声在坊间愈发响亮。

  如此数十年,曾经的小伙计在桃家的帮衬下慢慢发起了家,也成了一方权势,
这些年来,他也确实也做到了不纳妾,不过,仅仅是不纳妾而已。

  生意场上,难免交际,妓院通常是谈生意的好去处,慢慢地,这小伙计在妓
院当中也有了老相好。

  小伙计私以为这只是交际,只要自己不将其娶回家,也就对得起当初对桃九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深处内宅的桃九完全不知丈夫在外的乱搞,直到有一天,桃九觉得下身出奇
的痒,请大夫一看,才知自己染了脏病,才知道了夫君在外鬼混的事情。

  桃九与夫君对峙,夫君百般狡辩,她一怒之下杀了那恬不知耻的男人,随后
自己也自尽了。

  桃九一死,那些曾受她恩惠,奉她为神的人都愤怒了,不仅将那死去的小伙
计挖出来鞭尸,更是将当地的妓院都烧了,连带着所有的妓子都烧死给桃九陪葬。

  这事过后,桃家出钱建了九娘娘庙,给桃九立了神像,一开始来拜的都是曾
经受过桃九恩惠的人,后来大家发现,凡是来求夫妻和睦此类事情的,九娘娘几
乎是有求必应,慢慢地,信徒就更多了,一直到现在,哪怕桃家都败落了,九娘
娘庙却还是香火鼎盛,信徒众多。

  「这是当地县志上记载的有关九娘娘庙的来历,以前九娘娘确实会男女一视
同仁一并处置,该杀的杀,可慢慢地,就只杀妓子了,至于原因,这护法刚刚说
了,因为有求必应,大多女子都觉得是妓子勾引,丈夫才会流连烟花柳巷,她们
只想丈夫回心转意,并不想丈夫死去,九娘娘不想失了信徒,也就遂了她们心愿,
只教训妓子。」

  199。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信徒所求,九娘娘不能不应,不然就白受人家供奉
了,怪只能怪那些信徒,明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明知道是自己丈夫犯了错,却
还是都选择原谅,只求九娘娘教训那勾引丈夫的狐狸精。」

  女鬼听不得瞎儿爷说九娘娘的坏话,赶紧与之开脱,并表示:「嫖娼的,卖
淫的,都该死!」

  「既然都该死,既然九娘娘放过了男人,为何不一视同仁放过妓子们?」瞎
儿爷反问她。

  「那不是因为那些信徒们不愿意放过勾引人的狐狸精嘛,九娘娘也是没办法,
就像今天这水儿姑娘,没人硬要她死,九娘娘不还是放过了她?不还替她教训了
老鸨子和龟公?」

  「照你这么说的,九娘娘究竟是神明,还是小混混?只要供奉她,她就能不
论原由好坏帮忙杀人,这和地小混混收保护费有什么两样?」

  「这怎么会是收保护费呢……」

  女鬼并不服瞎儿爷的话,想了想,重新说道:「这位老先生,你许是误会了,
九娘娘杀死妓子,也并非单纯惩治,而是为了渡她们出苦海,大家都知这青楼楚
馆是龙潭虎穴,姑娘们大多是被迫进入其中,与其活着遭受老鸨子压榨,遭受嫖
客们的淫弄,遭受脏病的折磨,不如舍去这身作孽的臭皮囊,早些归去,早些追
随九娘娘一起修行。」

  「难不成水儿在九娘娘庙里看到的女人,全是被九娘娘杀掉的妓子?」听她
这一番话,净姝联想到了方才水儿的说辞,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正是,我们都追随九娘娘一块儿修行。」

  按女鬼这样说来,九娘娘做的还真没什么可指责的,既如了信徒的愿,又将
妓子们渡向了正道,帮她们摆脱了人间疾苦,只是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呢?

  净姝正想着,司南突然笑出了声,「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渡人是先将其杀死
再渡的,明明是她杀了你们,到最后你们竟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经司南这么一点,净姝想明白了不对劲,人家姑娘不想为妓,并不代表人家
想死吧?既然明确嫖娼之责不全在妓子身上,九娘娘放过了男人,又凭什么替信
徒来教训妓子?又凭什么杀害妓子?她这做法看似仁义道德,实则根本经不起推
敲,所以才会让人听得奇怪。

  净姝想通了,那女鬼还是执迷不悟,不论净姝怎么说九娘娘杀死她们的初衷
就是不对的,她都还觉得没有问题,且反驳道:「活着做被人欺辱的妓女,死了
做被人敬仰的神仙,任谁都知道这两者如何选择吧?九娘娘都是为了我们好。」

  为证明自己的话没错,证明九娘娘没错,女鬼自揭伤疤,说起了自己生前的
事情。

  她原名飞云,原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因当年朝廷政权变动,家里所有人都
沦为了阶下囚,她们作为女眷也都没有逃过,全都被送去了教坊司。

  短短几年之间,她从大家小姐沦为阶下囚,又从阶下囚成了个官妓,被以前
她父亲的对家肆意凌辱,曾那些个喊着叔叔伯伯哥哥的人都迫不及待想做她的男
人,想玩弄她的身子。

  一直到几年后,新皇下令取消教坊司,她才得以从教坊司出来,然而出来了
又有什么用呢,她的清白早已经没了,她的恩客多得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没有
人愿意娶她这样一个姑娘,她最后和教坊司绝大多数的人一样,从一个火坑又跳
进了另一个火坑,又成了个妓子。

  「你们未曾遭受过我们的苦难,你们不知道每天张着腿被十多二十人淫弄的
滋味,你们不知道脏病有多折磨人,死了才好,死了才是彻底解脱了!」

  飞云说得有些激动,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也是着急为了维护九娘娘。

  她这般现身说法,还真让净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
人善,纵使他们旁观者觉得九娘娘的做法不对,可只要她们这些当事人觉得好就
行了。

  「你是得了脏病求死得死,才会万分感激她,旁的人可不都是你这样得了脏
病想要死的。」瞎儿爷呸了一句。

  「就在几月前,这楼里有个清倌,也是与你一样家道中落的小姐,她为了给
寡母治病,入青楼卖艺,眼看着母亲的病就要好了,就被你家九娘娘不分好坏杀
了,留下寡母一个。

  女儿一走,母亲也没了活下去的盼头,当晚就跳了井,然而那母亲不知道,
就算她死了,黄泉道上也再也见不到女儿,她女儿的魂魄被永久囚在了九娘娘的
庙里,被迫成了九娘娘的追随者,再也无法转世为人了。」

  「你说的是春芽儿吧,父母儿女都是这世冤家,若不是她母亲,春芽儿又怎
么会进妓院讨生活,如此不见,如此相忘,怎么不是为了春芽儿好呢?」

  「不对不对,你这是自以为是为她好。」眼看着女鬼又要狡辩,净姝赶紧接
过话头,打断他们,「春芽儿为了替母亲治病,能不顾清誉置身青楼卖艺,可见
其母亲在她心里的重要,你们不仅杀害了春芽儿,还连带着杀害了她好不容易卖
艺救好的母亲,现还要说这一切是为了她好,你们未免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吧。」

  「人家城隍爷,判官都不敢胡乱处置人的生死,一查再查生死簿,确定无误
才敢论断,你们九娘娘可真是好大的本事,竟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听到「有求必应」四个字的时候,净姝就想到了司南之前说的有关阴庙的事
情了,现下越听和司南说的越像,九娘娘并非正神,她无法判断因果,这就是胡
乱有求必应的恶果。

  不过净姝想不通,九娘娘这样无法无天杀人,为何地府不管?为何放任她如
此修行将近百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净姝与瞎儿爷和飞云争执许久,谁也无法说服谁,
瞎儿爷对此见怪不怪,想来以往处理这类事情没少经历过,倒是净姝争论不过着
急了,不停看向司南,示意他快些来帮忙。

  200。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接到媳妇儿的眼神,司南没再沉默,问飞云:「你之前报明身份之时说你是
九娘娘座下护法,此番随九娘娘附身前来,是为教训这些个臭不要脸,祸害人家
家庭的婊子们。『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你这句话不是一开始就默认了,在
嫖娼之事上,全是妓子的错吗?」

  司南指出她话语当中的矛盾点,飞云一愣,「我那是一时失言……」

  「究竟是不是一时失言你自己心里清楚,按你说的,你原也是妓子,被九娘
娘所杀之后追随于她,你瞧瞧,你曾亲身体会过妓子的无奈,深有体会她们多是
无可奈何,才不得以堕入娼门,你很明白嫖客和妓子是拿钱办事,一个愿打一个
愿挨,过错不全在妓子身上,可现下你竟能脱口而出『祸害人家家庭的婊子们』
这种话来,你觉得这是谁影响的你?是谁把这观念灌输给的你?」

  「是那些个信徒们?还是你们的九娘娘?」

  司南的问题步步紧逼,飞云有些慌了,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方才多次强调」嫖娼的,卖淫的都该死,九娘娘放过嫖娼的男人,杀死
卖淫的妓子,是因为信徒所求,九娘娘收了供奉,不得不对人家有求必应……
「这话想来你们九娘娘平常没少和你们说吧?你好好想想,那些来求的信徒各个
都强烈要求要杀死妓子吗?究竟是信徒想杀,还是你们九娘娘想杀?」

  「当然是信徒想杀……」飞云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今日那水儿不就是个
例子,九娘娘不仅没杀她,还帮她教训了老鸨子。」

  「哦?真是这样吗?水儿方才交待的你都听到的,你也没有否认她的说辞,
水儿的原话说的是,九娘娘一听她是妓子,一听她辱骂陈老爷的原配陈夫人就生
气了,马上吩咐人要将她生吞活剥了,后来水儿赶紧哭诉自己不想为妓后,九娘
娘才放了她。」

  「那么问题来了,那陈夫人不是你们九娘娘的信徒吧,她能让轿夫将水儿送
回妓院,想来是不想要水儿性命的吧?你们九娘娘怎么一听就怒不可遏要杀了水
儿呢?水儿这件事情,恰恰证明了,杀害妓子一事是你们九娘娘假借信徒之名做
的。」

  「对哦!」净姝一拍大腿,不禁惊呼出声。

  反之飞云彻底没了声音。

  司南一边伸手捏了下净姝的脸,一边继续说:「你们九娘娘生前是因为发觉
自己染了脏病,继而知道丈夫在外与妓子鬼混,在她的认知当中,那就是妓子将
脏病传给丈夫,丈夫再传给她的,她能恨丈夫恨到杀死他的地步,脏病这一点肯
定是占了很大关系的,你觉得她能不恨那些传染病源的妓子吗?」

  「可,可按你这说法,九娘娘这么恨我们,又为何杀死我们之后还要渡我们
修行呢?」

  「你以为修行这么容易呢?九娘娘能够修行,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有一批狂热
的信徒,且生前做善事多,阴德够多,才能得修行机缘,你们绝大多数的人都没
这个机缘,又谈何修行?」

  「说到底,你们不过是被她圈养在九娘娘庙里的一群孤魂野鬼,被她杀死解
恨,她怕你们魂魄入地府告状,毁了她来之不易的修行,所以干脆将你们哄成了
追随者,为她所用,你们这种就是世间常说的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典型了。」

  司南话音刚落,瞎儿爷弹了两下琴,铮铮两下,能听出高兴意思。

  「安少爷果然名不虚传,老朽佩服。」

  「您过奖了,此事暂也不过我的推测,究竟如何,还得看飞云姑娘了。」

  司南说着,打开葫芦,放出了飞云,「你记着我们今晚这一番话,回去好好
想想,好好观察回忆一下九娘娘的所作所为,看究竟我们说的对不对,若真如我
们说的这般,我建议你马上去地府,让判官阎王替你们申冤。」

  飞云走了,房间里安静了一下,净姝正想问这事这么多年,地府怎么不管?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司南顺手推开窗,看了眼外面。

  外面猜谜擂台的看众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擂台上供人挑选的妓子也没多少人
了,倒是角角落落里,多了不少苟合的男男女女,看他们那些不熟练的姿势,不
像是妓院里接客的女子。

  吵闹的是,有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在高声与大家说:「可千万别信他们猜对了
谜语就能免费睡女人的话,上了床只给用手,用旁的地方都要加钱!这都是他们
圈钱的套路!他们……」

  男子还未说完,就被妓院的打手强行捂嘴拖走了,那厢主持大局的龟公赶紧
安抚众人,「各位老爷少爷稍安勿躁,且听我解释解释,这另外收的钱,不是妓
院要收的,而是姑娘们要收的,凡那些个腰间物儿大的老爷少爷,姑娘们都得另
外再收费,物儿越大,收的银钱越多,不然姑娘们可不愿直接用穴儿接那样一根
铁棒,生怕戳坏了这吃饭的营生。」

  龟公这一番话说得,好似姑娘不另外收费是他们嫖客自己不行了,如此一来,
想证明自己行,可不得要上赶着送些银子?还真是好算计呀!

  净姝啧啧摇头,司南回头问瞎儿爷:「我们方才见许多男女结伴同来猜谜,
可是另有什么讲究?」

  「是有点讲究,摆擂台猜谜是花街历年的传统了,由各个妓院轮流着来办,
每年的花样,规矩也都由着不同的妓院来安排变化,也不知从哪年开始,一些个
男人会带着妻子亦或是相好来此找刺激,慢慢地,来找刺激的人越来越多,更有
甚者传出,只要参加过一回猜谜擂台,不论多贞烈的女子,都能被现场气氛所感
染,都能舍去矜持,敞开了腿在街上与人做一回。这传言,导致了许多想诱哄女
人上床的男人,会想方设法带着心仪女子过来。」

  所以原先瞎儿爷将他们当做偷欢的野鸳鸯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净姝听着他们的话,眼神落到了那些个角落里纠缠的男男女女身上,瞧着姑
娘欲拒还迎的样子,说不准这其中还真有瞎儿爷曲儿唱的那样的野鸳鸯存在。

  净姝一一仔细看过,看里面有没有表姐与邱央真,倒不是不信任邱央真,而
是担心他们与她和司南一样,也跟着人流走到这里来了。

  201。兔子急了也咬人

  寻过一圈,并不见熟面孔,净姝放心收回视线,随着司南与瞎儿爷告辞。

  离开花街,净姝终是问出了方才心中一直所想的问题,为何九娘娘杀了这么
多人,还能修行将近百年,而不受惩治?

  「花街这种当街淫乱的乱象,衙门为何不做惩治?」司南反问净姝。

  不等她答,司南自己先行回答了:「没有受此淫乱所害的受害者上衙门状告
是关键一点,九娘娘这事也是一样。」

  「被害妓子魂魄都留在九娘娘庙里,被九娘娘以修行洗脑,不入地府,不做
轮回,地府就算知道这事不对,可架不住人家受害者不做追究,不仅不追究,还
多加感恩维护,这又牵扯了另一关键点,那就是九娘娘信徒众多。」

  「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邪神吗?只要有人供奉,邪神就永不会消失,九娘
娘这性质和邪神差不多了,种种原因导致地府没有理由处置,也无法彻底处置九
娘娘,现下第一步是要有受害者站出来,戳破九娘娘的洗脑谎言,号召所有被九
娘娘杀害的冤魂反抗,入地府状告九娘娘滥杀好人,继而让她失了民间信仰,才
能彻底解决九娘娘。」

  「戳破谎言倒是容易,失了民间信仰怕是难了吧?毕竟已经存在将近百年了,
信徒多不胜数吧?」

  「信徒多,但架不住被她杀了的人也多,一旦那些被杀害的妓子醒悟过来,
反抗起来,还怕弄不坏她九娘娘的名声?」

  夫妻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船上走去,已经到了和柔嘉他们约定汇合的时间
了。

  等他们到船上时,柔嘉和邱央真已经回来了,柔嘉手里抱着只白兔子,绝大
可能是在刚刚那路口买的。

  见他们过来,柔嘉赶紧将手中的兔子交给了一旁丫鬟,对净姝抱歉道:「我
原不想买的,实在太可爱了,他见我爱不释手,就硬买了只。」

  柔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邱央真,她与净姝这样好,也是知道净姝奶娘一
家的事的。

  净姝点点头,表示理解:「毛茸茸的,又白又软,谁不喜欢,别把它做成兔
毛帽子就行了。」

  净姝说完,注意到什么,问邱央真:「你胸前衣裳怎么破了?」

  邱央真耸耸肩,「兔子急了也咬人,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被那小兔子咬
破的。」

  「咬破的!」净姝惊了,她还不知那样可爱的小兔子,竟会攻击人,竟能咬
破人的衣裳。

  净姝正想问怎么咬破的,柔嘉哼哼先说了:「还不是怪你挨得太近了……」

  柔嘉话说一半,戛然而止,随即拉着净姝赶紧下船,「时候不早了,咱们快
些回去吧。」

  净姝被柔嘉拉走,没来得及问,司南在后瞧了瞧邱央真破了的衣裳,笑得暧
昧,问他:「邱兄可后悔买兔子了?」

  邱央真也笑,「后悔,真是后悔,好在来日方长。」

  净姝等人先行离开,邱央真后走,司南与净姝先送柔嘉回去,随后再回家。

  忙活一通,已经到子时时候,街道上的人大多都散了,只有少几个喝醉酒的
人,提溜着酒瓶子,醉醺醺的在街道上乱走,走累了便就地睡了去。

  净姝透过车窗往外看,看此时的花灯和此时的月亮,这样寂静下来,月亮比
花灯美了。

  正看着时,净姝眯了眯眼,伸手抓住了某人摸到她胸口上的手,「赏月呢,
别扫兴。」

  司南没收手,反而顺势贴上了她的背,将她整个儿圈进怀里,凑在她耳旁吹
了一口气,如愿让她哆嗦了一下。

  「月亮好看吗?」

  净姝点点头,知道他这是想干坏事,此时却是无力推开他。

  「可瞧见月亮里的嫦娥玉兔了?」

  「这怎么能瞧见?」

  提起玉兔,净姝不免又想起了刚刚邱央真胸口被咬破的地方,也就借着话题
想引开司南的注意力,可不想和他在马车上胡来乱搞。

  司南知她意思,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兔子被柔嘉抱在怀里,要挨得多近才
能咬上邱央真胸口处的衣裳的?」

  司南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了净姝抓着他的手,揉捏起了她胸前的软嫩嫩。

  净姝想着司南的问题,一时也没再做推拒,下意识捏了下拳头,用拳头的大
小,比了比距离……随即大惊,挨这么近他们是在做什么!

  见她动作神情,司南就知她想明白了,嘿嘿笑道:「挨的多近,挨了多久,
把兔子都惹急了,给他咬了一口。」

  「那么大的口子,你说兔子咬了多久?邱央真任由它咬破衣裳都不后退,你
说他们是在做什么?」

  「在……在抱抱?」

  「表姐唇上的口脂是不是没有了?」

  ……

  「邱央真的嘴是不是红了点?」

  ……

  司南越说,净姝眼睛惊的越大,她刚刚完全没有注意,不过刚才表姐确实有
几分不对劲,话说一半就拉着她走了。

  净姝回忆着刚刚的一切,浑然不觉自己身前的衣带被某人偷偷松开了,外衣
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红肚兜。

  今儿中秋,为了应景,净姝穿的肚兜上绣着的都是花好月圆的景儿,司南一
手握住这软绵绵的花,一手握着这软绵绵的月,揉了又揉,将一处牡丹花的花心
揉硬了才松掉劲儿,两根手指轻捏住了那点点凸起,便埋头咬了上去。

  净姝如此才回过神来,赶紧推他,可还没来得及用力,奶尖尖就被他狠嘬了
一口,便只觉得三魂七魄被他吸走了一半,叫她浑身都软了下来。

  「在马车上呢!」净姝只能用言语提醒他不要乱来。

  「嗯。」司南应下她的话,却并不以为意,松开了她肚兜的红绳子,将脑袋
埋进了她红肚兜里面,用鼻子用嘴巴,细细嗅过,舔过,亲过她胸前软乎乎的每
一处,在白花花的两团上,留下好几个他今晚到此一游的印记。

  「瞎儿爷果真没骗我,这圆馍馍似的大奶子果真比月饼更甜。」司南闷闷笑
着,闷闷说着,嘴里却是一点儿没放过,两个奶尖尖被他来来回回,又亲又舔又
含,玩弄了许久才放过。

  借着车窗透进来的灯光,瞧着被他的嘴润得湿漉漉的两团团,净姝轻喘着,
没再阻拦他脱她裙子的动作,只是轻哼哼:「你倒是把其他人先打发走,我可不
想被人听活春宫。」

  202。司南定力不行 HH

  「没事,你好好捂着嘴就是了。」司南应付回答着,松开了净姝的裙子,扒
下了她里面内衬的亵裤,大掌迫不及待摩挲了一番她圆圆的臀,就要往花心之处
摸,却不料她突然抬脚来了一下踹。

  「哎哟!」司南吃痛唤出了声,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他小兄弟一下踹,「你
谋杀亲夫呢?」

  净姝眨巴眨巴眼,「不是相公教的,若是碰见不怀好意的人,就踹他腿间,
插他眼睛。」

  「你倒是活学活用。」司南失笑摇头,稍稍掀开了一点帘子,吩咐外面的人
都回去,只留下车夫,让他将马车停到个偏僻的小巷子里,便也走,往巷子口守
着,别让喝醉酒的人误闯了进来。

  交待完,确认他们都走远,司南才收回视线,正想问净姝如何,却不料她将
他好不容易哄着脱了的衣裳又穿好了。

  「媳妇儿,你这可不厚道。」

  「你别急呀,我看那打擂台猜谜还挺有趣的,咱们也玩玩,你猜对一个谜语,
我就脱一件衣裳如何?」

  司南想了想,并不赞同,「猜谜多没意思,咱们换个更好玩的。」

  司南知道自己不擅长猜谜,哪能顺着她的话来应,赶紧想法子另做推脱之词。

  「那你说,玩什么?」

  「来划拳,输了的要么脱衣裳,要么喝酒,二者选其一。」

  「这不成,这都是你擅长的,我不会。」

  「九子棋可会?」

  这倒是会,只是手边也没有棋盘,棋子呀。

  「瞧我的。」司南说着将马车上的小桌清理出来,拿过净姝一根簪子,在桌
子上面刻画上九子棋的棋盘,另拿出钱袋子,一人用碎银子做棋子,一人用铜板
做棋子,以做区分。

  「天色这么晚了,咱们也不多玩,就一把定胜负如何?」司南说着,将棋子
都分了出来,一人九颗,「吃掉对方一颗棋子,对方就脱一件,输了的人待会儿
全权听赢了的人的话。」

  净姝没急着应他的话,心下琢磨了一下,猜谜是考验司南,下棋可就是考验
他们两人的棋力了……

  稍想了想,净姝心里慢慢有了主意,便点头答应了他。

  你来我往一通下,净姝先输一颗棋,在司南催促的视线下,净姝伸手往衣裳
里面一阵摸索,将最里面红艳艳的肚兜脱了下来。

  「先脱这个可以吗?」净姝问他,一边问着,一边将手里的红肚兜扔给了他。

  司南伸手接住,将这尚带着净姝温热体温的暖香肚兜放在鼻尖嗅了嗅,声音
不觉得暗哑了几分,「当然可以。」

  经过这几个月的熟悉,净姝已经很了解他身上的变化,听他这声音,就知他
现在肯定邦邦硬了,便故意用手抓紧了衣襟,故意勒出自己饱满的胸型来,现在
还不冷,还穿着夏衣,夏衣单薄,没有肚兜遮着,能清晰看清楚圆润的形状,以
及那肉眼可见地柔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司南眼神不停扫过她胸前,明明刚刚还细致的把玩过她那两团团,现下隔着
衣裳看,依然控制不住心跳加速,呼吸不由得更重了两分,便更捏紧了手里的红
肚兜兜,又往鼻尖送,深闻了下肚兜上的奶香味。

  在司南放肆的眼神中,净姝不敌,又被拿下了一颗棋子,想了想,起身脱裙
子里面的亵裤。

  许是裙子太碍事了,净姝将裙摆先塞了半截放腰带里,然后再脱的裤子。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净姝故意的,卷起的裙子,恰好遮住了中间最风流那处,
亵裤褪下,白白的腿,长长的腿,司南不自觉低了低身子,去窥她挡住的那一抹
风流地。

  正要窥见时,净姝似有所觉,先行伸手捂住了那一处,随之放下了裙子。

  司南喉头动了动,很是不甘,「姝儿学坏了。」

  净姝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下,便又坐下来,让他继续下棋。

  一边下着棋,净姝一边状似无意伸手往他衣摆上揩了一下,留下一点湿痕。

  司南看看湿痕,再看看她的手……是刚刚捂穴儿的那只手……

  司南默了默,伸手抚了抚自己硬邦邦的大兄弟,深呼吸压下心中欲念,继续
动棋。

  又下了几手,这回司南棋差一招,被净姝吃了一子,他没做丝毫犹豫,将裤
子扒了去,将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兄弟放了出来,将手中红肚兜罩上了大兄弟,红
盖头一般裹住了。

  瞧着自己贴身的衣裳被他这样玩弄,净姝面颊更红了,眼神乱了,心里也乱
了,乱乱之下,一不留神,竟被他一连吃了三颗棋子。

  在脱了中衣和外衣之后,净姝又脱了裙子,终是露出了那汁水汪汪的穴儿来,
便只能扯着全身上下最后一根腰带遮挡,只是腰带展开了也只那么大,遮住了上
面遮不住下面,反倒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瞧得司南眼都直了。

  净姝似是不觉,一手扯着腰带做遮挡,一手往脱下来的衣裳里寻手帕,要擦
擦腿间满溢的汁水。

  眼瞧着这美好的酮体在他眼前摆动着勾人心魄的姿势,司南可真不想再下棋
了,便假做帮着她找帕子,挨过了她身边,翻找在衣裳上的手摸上了她腿间,
「别找帕子了,我帮你用手擦擦。」

  司南说着,也不等她答应,手掌就覆上了她肉鼓鼓的嫩穴儿,用带着厚茧子
的指腹掌心帮她擦拭起腿间的嫩肉。

  粗糙抚过细嫩的柔软,急切的动作弄得有些儿疼,更多的是舒服,不过几下
便擦得净姝呻吟声乱飞,顿时打破了这寂静的深夜。

  「你……你耍赖……」净姝哼哼着,却是没有推拒,反倒是配合着他的动作,
张开了腿,让他顺利将手指抵进了她体内,由着他的手指去勾,去抚她穴儿里面
敏感多汁的软肉,嫩肉。

  「这不是如姝儿的愿吗?」

  「姝儿故意